聽說是二皇子將天賜勸了來壽春宮用午飯的,薄太后心裡的天平又往二皇子那邊傾斜了一分。
但面上卻是笑得格外開心欣慰:“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哥兒倆好,才是我大秦最真的福分。”
轉眼看著舒枹又笑開了:“你大表哥定了親,你二表哥成了親,你這親事啊,耽擱不得嘍!”
舒枹委屈地小嘴唇直抖。
看得眾人哈哈大笑。
可到了最後,誰也沒料到他憋出了另一句話:“那周家大郎也沒成親,他不僅比我大,他比太子和二表哥都大呢!怎的沒人催他?!”
薄太后的臉色瞬間淡了下來,便是天賜也陰沉了臉。
二皇子悄悄從下頭伸手狠狠地擰了舒枹一把,疼得他齜牙咧嘴。
“皇祖母,前兒我家那口子來時,您給她喝了什麼好茶?回去心心念唸的追著我嘮叨。您賞我一包怎樣?”
看著二皇子乞求的目光,薄太后心中一軟,帶了三分笑意,卻沒理他,而是轉向了舒枹:“都寵你才管你。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你看誰管他們的閒事了?
“人家姓周的自有人家那位赫赫揚揚的親孃張羅,我一個老太婆,也只管我分內的。
“你這小墩子自小在我這裡蹭吃蹭喝蹭得這麼胖了,萬一娶不著媳婦,你娘跑來跟我說,說都怪我喂的,那我這老臉可往哪兒放呢?可不得趕緊給你說了親娶了媳婦轟了出去?!”
二皇子頭一個笑得拍手倒地。
便是天賜的臉上也雨過天晴,甚至站起來跑去掂舒枹那兩個下巴的肉:“果然肥嫩。我皇祖母宮裡的飯菜養人,再碰上你這樣一丁點兒都不糟蹋的人,實在是相得益彰!”
這下子連薄太后都扶案大笑起來。
但等到三小飯後飲了茶告辭而去,薄太后卻臉色鐵青地病倒了。
宮裡宮外都緊張了起來。
老太后是個天底下少見剛強的人,心胸又寬,主意又正。最近又沒有什麼所謂的時氣,好好的她老人家怎麼能病了呢?
緊張得坐立不安的皇帝和皇后仔仔細細查問了一通,就查到了三個孩子曾在壽春宮裡吃飯說話的事情上。
舒皇后二話不說便親手抄了一柄戒尺把舒枹狠狠抽了一頓:“不是你提周大郎,老太太能氣成那樣?”
無視親侄子的哀嚎,直接下了令給她嫂子:“這臭小子在家裡禁足,十天內不娶親,就直接落了發出家去!你和大哥或生或抱,換個人給你們養老送終!”
舒家頓時慌了,三下五除二便把舒枹的親事定了,不過七天,竟然就給他把新娘子娶回了家。
這是後話。
二皇子也後悔得整宿睡不著,去了皇帝寢宮,跪著哭,說自請處罰。
皇帝一聲長嘆:“你是好心。哪怕舒枹那小子,也是無意。罰你做什麼?難道你皇祖母是生你的氣不成?算了,你回府去躲幾天吧。”
“兒臣想給皇祖母侍疾……”二皇子泣不成聲。
“我知道你孝順。這些年我和你娘把大半心思都放在你哥哥身上,唯有你皇祖母最疼你。你也最心疼她老人家。只是外頭流言四起……”
皇帝疲憊不堪地擺擺手,讓他下去。
二皇子哭著回了府。
然而進府門第一件事,便是急命請邰國公。邵氏在內院聽說,滿臉興奮,接二連三發了令下去:國公過府之事,死死瞞住外頭!有一個出去胡說的,立即打死!
二皇子一系這兩年日漸壯大。
他分府成親都是靜悄悄的,可是皇帝並沒有真的完全忽略掉這個次子,挺大方地給了他一塊富庶的封地。
邰國公竟然尋到了極擅經營的人來做王府的長史,如今二皇子之富,想必東宮也未必及得上了。
手裡有了錢,二皇子的交遊也漸漸廣起來。
但是,太子這棵大樹根深葉茂……
“令愛有了身孕,但未及三月,所以還不曾告訴任何人。”二皇子和顏悅色地跟邰國公說話,“如今皇祖母病了,我打算明後天便將這個喜訊傳進宮給她老人家開開心,所以事先必定得跟您稟報一聲。”
邰國公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叉手欠身:“不敢當二皇子這一聲稟報。小女沒辜負了您的厚愛,老臣心裡也就踏實了。”
二皇子滿意地笑了起來:“坐。”
邰國公坐了三分之一個椅子邊。
“只是皇祖母年紀大了。這一回她是被太子和周行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