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妃姬美淑帶著新鮮出爐的衛王孺人穆嬋媛高高興興地回衛王府去了。
臨走,穆嬋媛還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沈濯一眼。
沈濯覺得,那好似不是耀武揚威,而是警告自己不要多事的樣子。
嗯?
她剛才說的那幾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呢?
沈濯低頭吃茶,不做聲。
裴姿心思明澈,一看她的樣子,就察覺事情有異,本來打算跟著眾人說笑的,也立即禁了口,只是微微笑著聽而已。
那邊又急忙通知了宣政殿,衛王自然是得了眾臣的恭賀,又得了喜出望外的建明帝的賞賜,飯也不肯吃了,著急忙慌地也跑回了王府。
訊息送到清寧宮,眾人都輕笑不已。
甘棠長公主忍不住打趣道:“這小兩口的感情好不好,真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瞅瞅,那邊聽說媳婦兒做了胎,連過來見一趟母親都忘了,急著就跑回去陪媳婦兒吃午飯去了。嘖嘖嘖。”
連召南大長公主都呵呵地笑起來,又問甘棠:“你家裡三個兒子,娶了兩個兒媳了,怎樣?是不是也一樣的?”
甘棠撇著嘴笑:“可讓姑母你說著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個個兒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孃的!”
蒹葭郡主聽著笑起來,看一眼假作害羞的裴姿和沈濯,抿唇笑笑,岔開話題:“大喜的日子大喜的事。看來,皇后娘娘今兒這香上得正是時候。恭喜您,當祖母了。”
無論如何,也是一樁值得高興的事兒。
邵皇后雖然遺憾於這第一個好訊息沒從東宮傳出來,但想想自己對親侄女的打算,她又覺得興許這是天意。
笑著謝了蒹葭,卻又溫和地轉向東宮眾人:“我知道,衛王妃這一有孕,你們幾個肯定都著急了。”
眾人又是一陣輕笑。
葉蓁蓁等人臉上不好看,紛紛低了頭下去。
沈濯看著面露悽然的葉蓁蓁、滿眼委屈的黃嬌嬌和置若罔聞的賴良媛,又想起臨波的告誡,心頭越發覺得不對勁。
邵皇后輕笑著又接下去:“只是太子如今剛剛跟著他父皇做事,外面忙了些。你們幾個,要按下性子好生服侍他。孩子這種事,是要講緣分的。急不得。”
卻是替她們開脫了幾句。
葉蓁蓁意外地看向邵皇后,感激地舉手拜下:“謝母后寬慰。”
召南神色不動,手裡執著杯子往口邊送,鼻子裡卻輕輕地嘆了一聲。
這一聲輕微得很,只有邵皇后和坐在她旁邊的甘棠長公主聽見了。
甘棠不由得想起大長公主府裡那陸續去了的兩個出色男子,心下嘆息,便笑著插嘴:“不過呢,你們幾個,別仗著皇后娘娘不催,就真的不上心。東宮儲君,子嗣上,可是絕對不嫌早、不嫌多的!”
大家輕笑不已。
便是召南,都忍不住似的,翹了翹嘴角,嘆息著搖了搖頭:“甘棠啊,你可真是。還當著兩個未嫁的小娘子呢,你怎麼什麼話都不忌諱?”
眾人呵呵地笑。
可就在這笑聲中,委屈到了再也忍不住的黃嬌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邵皇后一愣。
梅妃嘴快,哎喲一聲吶了出來:“甘棠長公主這話也不錯啊。又沒責備你們什麼,怎麼還哭上了?這孩子,比在家時還嬌氣了!”
樂康伯夫妻兩個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平日裡驕縱得快上了天去。
這一回能送去東宮為良娣,說真的京城不少人都覺得出乎意料。
——然而太子佔著嫡長,又無惡名,想必繼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太子良娣,日後一個三夫人妥妥的。大家也就表示可以理解了。
可這黃嬌嬌這樣嫵媚鮮豔,在太子跟前得寵簡直是必然的。卻能在清寧宮因為被說了一句“子嗣上加油”就哭起來,這就真是沒人能想到了。
邵皇后想起自己辦這次素齋的起因,也不由得冷下了三分臉色:“黃良娣。”
黃嬌嬌止不住哭聲,卻也知道要站起來,屈膝答話:“娘,娘娘,黃氏,黃氏在。”
看著她還在哭,邵皇后更加不耐煩起來,但好歹要給太子面子,只得壓著火氣,道:“太子重嫡庶,事情又忙,所以照看起你們幾個來,未免有輕有重。你是個知禮的孩子,還是要以東宮大局為重。我這裡有外邦新進貢的……”
邵皇后說著,身子微側,就要讓邵舜華去拿了珍稀玩物來賞給東宮諸人以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