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一愣,點頭嘆息:“可不是。就連宋相,一向鎮定若斯的人,我在他眼神中都瞧見了貪念。”
沈濯嘲諷一笑:“捐軀報君恩,未報軀猶在。眼底無多情,君恩誠可待。”
沈信言驚奇地看著女兒:“你做的?”
沈濯胡謅:“北渚先生做的。”
沈信言咂摸此詩味道,嘆息更甚:“宋相讓我晚間帶北渚先生前去他府中赴宴。”
“那爹爹有沒有求助他生財新政之事?”沈濯反問。
“我說了。可宋相道,他見我朝上答應,還以為我已經有萬全計策。”沈信言越發灰心起來。
“爹爹,你覺得左藏案,究竟是何人所為?”沈濯忽然提出了一個沈信言意想不到的問題。
沈信言愕然:“怎麼這個時候想起這個?”
“那個新政,爹爹可以把前陣子隗先生做出來的那個小冊子交上去。但前提是,左藏從此以後是安全的。否則,百姓不相信朝廷能安全保住他們的錢,他們怎麼會信任那個東西呢?”
“這……”
沈信言陷入沉思。
“此事我與北渚先生、隗先生和孟夫人說起過了。”沈濯看著沈信言的樣子,下定決心要讓他從對大秦朝廷美好的幻想中醒過來。
沈信言抬頭看她。
“我們的結論是:沒有人能隻手遮天,單獨策劃這件事。哪怕是陛下自己,都做不到。因為這十年間,戶部侍郎也許沒換人,但是相關的各色人等,不知道換了多少。沒有人能收買所有的這些人,而且,還能令他們沉默到如今。”
沈濯神情清冷。
沈信言細想此話,忽然合上雙眼,將臉扭到一邊,痛心疾首,失望難過:“別說了。”
“爹爹,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從第一個伸手的人開始,大家就都停不下來了。如此而已。”
沈濯不想讓他掩耳盜鈴。
沈濯說:“那就是個髒透了的貪腐窩子。都殺了,沒一個冤枉的。拿多,拿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