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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下里作別。
沈謐沈訥自去安頓。沈濯卻推了羅氏趕緊回去:“晚上的宴席我來張羅,母親回去小睡一下吧。”
羅氏哪裡能放得下心:“你兩個姑姑十來年沒回來了,這頭一頓飯我都不管,我怎麼跟你祖母交代?你別鬧了,不給我惹麻煩我已經阿彌陀佛了。”
可是她剛才是被人從熟睡的半中間喊醒,若是不把那個疲乏補回來,怕是一會兒要頭疼的。
沈濯半哄半勸,費盡口舌,到最後沒了辦法,只得再次搬出沈信言:“……也不知道爹爹身邊有沒有人守著。我瞧著他像是累著了。”
羅氏立時便站不住了,猶豫片刻,令管媽媽和芳菲:“你們倆去幫微微,我回房去看看大爺。”
終於哄走了羅氏。
……
……
邱虎一向不管後宅事,回房換了衣服便倚在榻上看書。沈謐安頓好了兩個孩子和帶來的僕從,才回來沐浴更衣。
妻子孃家招待安排得這樣好,邱虎自然不會吝於一聲謝,因對著懶懶躺著的妻子誇道:“岳母有眼光,舅兄有福氣。看看這院子安排,十分舒服,我竟沒有半點初到異鄉的感覺。”
沈謐打了個呵欠,笑道:“若不是我大嫂出了名的能幹,當年我母親也不能同意了清江侯的提議。只是她沒了承兒,這兩年已經大不如前了。”
邱虎沉默片刻,試探道:“大舅兄年近四旬,仕途上風生水起,竟真的沒有再生個兒子的打算?”
沈謐嘆了一聲,搖搖頭:“我兄長看似溫和,骨子裡極執拗。勸不了的。”
邱虎沉默下去。
而另一邊,沈訥給兒子安排好了住處,又囑咐了乳孃丫頭。回到房裡,再也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起來。
施彌揮退了僕下,抱了妻子,低聲安撫:“我知道你在煩惱什麼。這樣好的兄長姐姐,嫡母祖父,卻與你撇清了干係。修行坊那邊從來不拿你當親人的,反倒成了唯一的血親。”
沈訥被說中心事,倒在丈夫的懷裡放聲大哭:“這以後,可讓驤兒在外頭怎麼抬起頭來?!”
施彌輕輕彎了彎嘴角,低聲道:“我父母雙亡,族裡不能相容。你那時嫁給我,怎麼沒覺得抬不起頭來?
“至於驤兒……如今不過是外家糜爛,父母又不曾十惡不赦,他有什麼抬不起頭來的?
“我施彌的兒子,還怕這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