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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三章 死

沈濯雖然穿的是男裝,但並沒有刻意遮掩女兒身份。

龍六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年輕的女孩兒,眼中閃過一絲貪色,旋即又換了淡漠神情:“與你何干?”

轉向易縣令,一拱手,不卑不亢:“易明府,在下合法經營,又有朝廷的許可,不知是何處惹到了各位,竟惹得兵將圍困,喊打喊殺?難道是因為在下這礦場掙了錢不成?”

“啊呀呀!你這意思,是說朝廷眼紅你掙了錢,所以來搶你的東西?那你是掙了多少錢啊?等下!我怎麼今天臨出門時聽衙門的錢糧師爺說,這十年間,這間礦場一直在虧錢,根本就沒有什麼稅賦交上啊?”

沈濯大呼小叫。

龍六爺臉色一變:“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沈濯才不理他,扇子敲敲自己的額角:“啊對了!我恍惚記得,朝廷給人開礦的許可,應該是有時限的吧?這個礦的時限是到何時的?”

龍六爺的臉色越發鐵青起來,看向易縣令,大聲責道:“易明府,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嗎?!”

易縣令冷冷地看著他,忽然明白過來此人為何昨天要送他錢帛美人了,哼道:“本官過的永遠都是朝廷的河,你不過一個開礦的商家,你倒是說說,本官用了你的哪一座橋?不就是兩個女人一箱子錢麼?我收下是因為想看看你想玩什麼花樣!”

沈濯睜大了眼睛看向易縣令,長長地“哦”了一聲,又指回龍六爺:“昨天我來了一趟,被你的人趕走了。然後你就立即跑去拍縣令的馬屁。結果拍馬屁還拍得這樣趾高氣昂——不是你到底是誰啊?”

龍六爺臉上的猙獰一閃,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背到身後:“益州人,姓龍,人稱六爺。更多的,告訴你,你懂麼?”

益州?

沈濯高高地挑起了眉毛,定定了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扇子在手心裡一敲:“姓龍?龍這個姓兒,也是你能姓的?你跟京城的哪一條龍有親啊?”

礦場所有的人,臉色都跟著一變。甚至那些拿著刀槍的兵丁們,都有些惶惶地往後退了半步。

龍六的臉上顯出一絲矜持。

可還不等他開口,沈濯悠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今兒一早還在問,你這個敢姓龍的,若在家中並未行六,那你這個六是跟著誰排的?天下唯一的那條真龍麼?”

說著這話,沈濯還坑人地衝著京城方向抱了抱拳。

龍六的臉色蒼白起來:“姑娘,話不能亂說……”

沈濯看著他的臉,歪著頭笑:“陛下有五個皇子,你就管自己叫龍六爺,你這用心,昭然若揭啊!我亂說什麼了?我陳述事實嘛!”

“姑娘,你想搶在下的礦場,不妨把名號明白亮出來!也讓我姓龍的看看,惹不惹得起!”龍六的臉色陰沉下來。

沈濯冷笑一聲:“就憑你,也配問我的名字?”

易縣令等著沈濯鬧完了,手一揮:“都拿下!”

“憑什麼?!”龍六胖成球的雙手一伸,大吼一聲,倒是有了那麼點兒氣勢。

沈濯呵呵地笑,仰天細數:“瞞報稅款,凌虐人命,偽造公文……哪一條都夠你死十次的……”

龍六的臉色輪番鉅變。

他還想狡辯時,沈濯已經不耐煩了:“你在這裡採的是水下礦,卻沒有任何專門的器械,人命死傷簡直是板上釘釘。

“這個礦到底多稀有多難採,旁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那一塊石頭就價值千金,你卻連年上報都是賠錢。

“洮州刺史都換人兩個多月了,你還沒去換公文,你手裡的還能有什麼仗勢?不就是一個前任的益州官員麼?他去了京城,你以為你就能雞犬升天了?

“行了我跟你個小嘍囉廢的哪門子的話?全都給我拿下!有反抗的,格殺勿論!”

易縣令跟著斷喝:“全體鎖拿!”

兵丁們剛才卻聽見了“前任益州官員去了京城”,不由得有些猶豫。

國槐大踏步上前,長刀一擺,喝道:“還不束手就擒?等著被劈成兩半麼?”

龍六看著長刀,心底掙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高喊:“我真是皇子門下……”

沈濯快樂地挑眉:“哪位皇子?!快說!快說快說啊!!!”

看著她灼熱的目光,龍六忽然緊緊地閉上了嘴,同時打了個寒戰!

她真的在盼望著自己說出主子是誰!

若真的說了,自己這條爛命也就算了,家裡那一屋子老小……

有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