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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權利!

父親一回京就不著家了。

沈濯有些怨念。

因為羅氏管她管得太嚴了。

去清江侯府?

“不許去!你和冽姐兒簡直是八字不合!你們倆哪次湊一起不出事的?”

去歐陽家?

“不許去。人家歐陽家好容易才把婚禮上的混亂壓下去,梅姐兒她娘正帶著她四處相看。你又要去幹嘛?提醒人家你鬧的那一大場嗎?”

去……西市鋪子看看?

“不許去。女孩子家家的!都十四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呆一年!聽見沒有?”

不然去莊子上……

“不許去。你當我不知道簡伯在莊子上做什麼嗎?如今府裡光買人就買的你三嬸心驚肉跳!不是你爹爹給你求情,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沈濯只好天天窩在煮石居讀書寫字。

孟夫人看著她快要無聊爆炸了,想了想,試探她:“最近蔡記的炒貨不太好吃了。聽說是標老闆有點兒忙。你有沒有心情,幫他個忙?”

“沒有。”沈濯一口否決。

孟夫人又想了想,又問:“那要不我跟老夫人說說,從宮裡尚衣局給你請個人回來,教你女紅?”

沈濯嘆氣:“夫人,我絕對不會介意以後丈夫的內衣褲由旁人裁剪縫補。我這輩子最不可能拿的東西就是針。”

孟夫人跟著她嘆氣:“那你以後跟婆母可有的架打了。”

別說旁人了,就連沈濯的親孃羅氏、姨媽清江侯夫人,乃至於宮裡的妃嬪娘娘們,哪個不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只肯穿自己做的衣服?怎麼到了沈濯這裡,就對這件事這樣牴觸呢?

沈濯哼了一聲:“以刀作筆,以言為針。我這輩子寧可去學武藝,殺人放火,也不去學女紅。”

青冥越聽越受不了,沒忍住,嗤地一聲笑。

孟夫人奇怪地看她。

青冥看了沈濯一眼,細聲細氣地揭她老底:“二小姐從小兒就不會做女紅,拿針就扎手……”

孟夫人挑眉看看臉紅紅的沈濯,笑了笑,低頭自己看書。

終於捱到了沈信言回家,沈濯飛也似的去找父親講道理。

看著小女兒哭唧唧地跟自己告狀,沈信言只覺得滿身的疲憊也沒那麼明顯了,溫和笑著讓人把羅氏也請了來,當面告訴她:“咱們家微微不是尋常的女娃娃。你這樣圈著她,萬一圈出個咱們應付不來的奇思妙想,到時候你可收拾得了那個攤子?”

羅氏一滯。

她怎麼忘了?

沈濯那陣子在家裡安安靜靜的,自己和韋老夫人還沒高興幾天,就鬧出了分宗分家的亂子來。

“可她出去,也照樣闖禍啊!”羅氏只覺得自己快要愁死了,忍不住恨恨地在沈濯額角上一戳,“我就該馬上給你定親,把你這個禍害打包送出去!”

羅氏這刀子嘴豆腐心,沈濯才不怕!她衝著母親公然皺著鼻子做鬼臉:“您才捨不得!”

沈信言溫和地笑:“微微不是有要好的小姐妹們?請來家裡玩嘛。”

羅氏眼睛這才一亮:又不放她出門惹禍,又能讓女兒解悶!就這麼辦了。

看著母親高高興興地走了,沈濯這才委屈地對父親哭訴:“爹爹,我想出去!”

“看鋪子?”沈信言十分了解女兒的心思。

沈濯嘆了口氣:“前頭先過年節,接著咱們光回吳興就走了兩個月,回京又有半個多月了。哪有東家連著三個月不去看鋪子的呢?賣什麼東西、怎麼賣,這總不能一年到頭都一模一樣吧?我不去怎麼知道具體情形?這些道理,跟娘怎麼就說不通呢。”

沈信言呵呵地笑,先問她要緊的:“剛才我回來,恰好隗先生的信送到了門上,我就接了過來。你和吳興那個尹竇,合作開邸舍?”

說著,將信件遞了過去。

——還有沒有隱私權了?!當父親的就可以私拆女兒的信件嗎?

沈濯瞪圓了眼睛,看著沈信言若無其事的樣子,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算了算了,還指望著阿爹給自己說情,這個不跟他計較了。以後收發信件不走家裡這條路徑就是。

接了信過來,沈濯拆開,一目十行看完了,鬆了口氣,笑吟吟地點頭:“是啊!尹胖子做米糧生意,運河是他必經的路線。所以他自己也星星點點地從北到南開了幾間邸舍。我在京城的邸舍規範化之後十分受歡迎,索性就教給他怎麼做。有錢大家一起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