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防衛疏漏的事情很快傳到了沈濯的耳朵裡。
自從她降生到這個世界之中,她就從未痛打過落水狗,一方面,是因為打不著,另一方面,是因為輪不到她來打。
然而二皇子這種人,就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底根兒就安生不了,那麼逮著機會痛打到死,她是非常樂意做一做的。
“宮裡不知道?”沈濯懷疑地看著玉枕。
“好像不知道。”玉枕嘟了嘟嘴,“皇上派去守著二皇子府的兩個侍衛都笨笨的,動不動湊在一起,就嘆息說二皇子多麼多麼可憐,多麼多麼不容易。我就不明白了,他倆到底哪頭兒的?”
沈濯心中一動,揮手讓她:“你去一趟翼王府找阮先生問問,將臺最近有沒有訊息送出來。”
玉枕面上一喜,脆生答應了,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小姐,您的正事兒都說完了?”玲瓏探頭進來。
“嗯?怎麼了?”沈濯看著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就好笑。
玲瓏笑嘻嘻地縮回去,推著滿面通紅的茉莉進了房門:“茉莉來跟小姐辭行,一直在外頭猶猶豫豫的的,不好意思進來呢。”
隗粲予死活不肯讓茉莉當陪嫁丫頭。即便是北渚先生趕來勸他說,跟著沈濯入宮後,可以賜個女官品級,日後也算是有個名分。可隗粲予就是不同意,一副離開茉莉一天就活不下去的架勢。
——其實他去了隴右半年多,也活得好好的。
沒奈何,沈濯只得親自叫了茉莉的鰥夫老爹進來,說了這門親事。
既要親手給貼身大丫頭操辦,那就必要趕在她出嫁之前。所以,隗粲予和茉莉的婚期定在了三天後。
茉莉看著沈濯紅了眼圈兒,屈膝深深行禮下去:“奴婢辜負了小姐,還請小姐責罰。”
“你有好歸宿,我臉上也有光。說辜負可是沒影兒的事。”沈濯含笑示意玲瓏拉了她起來:“比照當年月娘的例子,我也給你備了份嫁妝。不過,隗先生在財貨方面有天分,你們兩口兒的日子不用我操心。你只要過得遂心合意,就好。”
茉莉擦了擦淚,順著玲瓏的手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隗先生讓奴婢來給小姐磕頭。他說小姐是我們兩個的再生恩人,往後就……就……”
看著茉莉為難的樣子,沈濯噗嗤一聲笑:“他是不是說你們兩口子這輩子就都賴在我鍋裡吃香喝辣了?!”
玲瓏一聲沒忍住,哈地笑了出來,忙又拿帕子把自己的嘴堵住。
“最沒規矩的就是你!我看你日後怎麼嫁人?”沈濯指著玲瓏的鼻子瞪眼。
玲瓏吐吐舌頭:“耿姑姑天天戳我的腦門。小姐您看,都快戳出個坑來了。”
“該!”沈濯白了她一眼,又看茉莉:“家裡安頓好了?”
茉莉紅著臉點頭:“夫人給我家放了籍,我爹不肯走,還是我大弟勸走的。原本隗先生說不要我的嫁妝,我爹和我弟都不肯,非要湊出八抬來。隗先生沒法子,偷偷把他攢下的都給了我……”
玲瓏羨慕地嘖嘖讚歎:“這可真沒看出來……”
忽然自己臉上也紅了一紅,忙找個藉口:“廚房做了櫻桃酪,奴婢去給小姐端一碗來。”
沈濯好奇地看她逃也似的背影,問:“她這是怎麼了?”
茉莉抿著嘴笑:“國槐和淨瓶傷好回來了,進門就找她。她不肯去。剛才國槐託人送了一籮櫻桃進來,說怕是今年最後一茬兒了,讓她趕緊吃,別放壞了。”
沈濯失聲笑了出來:“這可真沒看出來!國槐那個木頭疙瘩,竟然還有這個心思?”
“外頭老實,心裡有數。”
茉莉笑著,低聲道:“隗先生把私房給我,是託國槐送的,怕人家瞧見說閒話。誰知道國槐來給我東西的時候,帶了兩個匣子。一個是隗先生給我的,另一個是國槐託我給玲瓏的。
“我因不好意思告訴她隗先生那一匣子,她看著國槐的那個匣子就傻眼了,面紅耳赤地死都不要,非讓我還回去了。這會兒終於明白國槐是什麼意思了,可不羞臊起來了?”
沈濯搖著頭,邊笑邊咬牙:“這可必得要給他們立立規矩了。一個兩個不往外頭去找小家碧玉,全來撬我的牆角!這算是哪家子的規矩?”
話是這樣說,可沈濯還是送了茉莉一副赤金頭面,幾匹上好的綾羅綢緞,和五百貫的壓箱底錢。
茉莉就用這布裁了嫁衣,就戴著這頭面遮了團扇,也就將這壓箱錢做了嫁妝的第一抬。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