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煐闖進馮毅的中軍大帳,幾個所謂的親衛探頭探腦地屏息聽著,接著便聽到秦煐哈哈大笑,粗聲豪氣地讓人傳了酒菜進去。帳子上影子晃盪,只見秦煐和馮毅兩個人推杯換盞地竟吃喝上了。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這可真是心大。
明兒個就要全軍出擊大決戰了,這二位竟然還有心思喝酒?!
這頓酒直喝了兩個時辰,天快二更了,秦煐才醉醺醺地出來,又指著裡頭大笑:“伯爺也有今天!如何?渾身是傷,失血數升,也敢跟我這個生龍活虎之人斗酒!醉啦醉啦!伺候你們伯爺趕緊睡吧!”
眾人忙擁進去,卻只見兩個貼身的小校已經幫著馮毅脫了衣裳矇頭睡下了。
秦煐揚長而去。
是夜,直到四更將盡,馮毅才悄悄回到了大營。
第二天一早,隗粲予先起身,安排了飲食、兵器、盔甲、馬匹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後,來見秦煐,悄聲告訴他:“沈信芳離得不近,馮伯爺是衝殺穿過了一塊北蠻的駐地才斜插了過去。計算時辰,大約只在沈信芳將軍那裡停留了一刻鐘不到就返程了。伯爺中軍遞過來訊息,說多謝殿下,伯爺回來只換了傷藥,提前了半個時辰叫起了大軍,已經提兵出發了。”
秦煐皺起了眉頭:“他這樣豈不是要打亂了曲伯爺的佈置?”
隗粲予沉吟著搖搖頭:“未必。我倒覺得,馮伯爺大概是下定了決心,要在大戰前把軍中的釘子都除了。不然的話,這一戰,咱們大家凶多吉少。”
“除了那些釘子,他自身可就難保了!”秦煐大驚。
“所以他才去見了信芳將軍嘛!信芳將軍的家眷如今還在甘州城,家中必定留了不少兵丁家將。他們家的家將可都是沙場上滾出來的,個個都不是吃素的。若是把家眷託付給信芳將軍,馮伯爺倒還能掙出個一搏之力來。”
隗粲予樂呵呵地抄著手笑。
秦煐懷疑地看了他的笑臉一會兒,提高了聲音問:“隗先生,你是何時連馮伯爺身邊的人都買通了的?!”
隗粲予咳了一聲,長揖到地:“預祝殿下馬到成功、大獲全勝!”轉身呲溜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秦煐看著晃動的帳篷簾子,哭笑不得。
“殿下,隗參軍詭計多端,實在是不可輕易放過!”風色鬼頭鬼腦地湊了過來,低聲出主意:“咱們回京後,把他從淨之小姐那兒撬過來吧?”
秦煐嘿嘿地笑了起來,揮手一巴掌拍在風色肩上:“風色啊,我知道你早就活膩歪了。只是淨之到底會賜你個什麼死法,我還是蠻好奇的。等回京,回京後我一定成全你,把你這一路上的種種心思,一一地都告訴她!這一仗你可好好保重,你們家殿下我,就等著看好戲啦!”
說完,一挑門簾,大步出帳,只見軍馬紛紛,已經列隊齊整。
“將士們!你們中,有一部分人,已經跟著本王我,去過了西番的都城邏些。御階前罵過街,王宮裡踏過馬。想想,本王就覺得痛快!
“可還有一些人,沒去過。今兒,北王我,要去一趟北蠻的王帳!打算在他們大營裡殺殺人,在他們王帳上放把火!”
秦煐原本清俊潔淨的臉龐,如今已經曬得有些黑了,配上晃動的火把,和猙獰的笑容,令所有大秦精騎,驀地在心底裡沸騰起一把旺焰焰的戰火!
“你們,有沒有人想去?”
秦煐的臉上,忽地又變成了標誌性的少年微羞笑容:“本王需要同袍。”
“同去!”
“大營裡殺人!王帳上放火!”
“大秦威武!”
群情激昂,吼聲如山呼海嘯!
“上馬!”秦煐高聲厲喝。
……
……
東市被火焚過的那條街重新開張了。
連續三天,天天生意火爆!
尤其是招牌名為“花想容”的那家洗髮店,預約位置竟然已經排到了一個月之後!
店夥計們還極為體貼地提醒來預約的貴客們:“西北快打完了。說不準一半個月就要回京報捷。到了那時,外頭的熱鬧可比這裡的預約要強。然小店的預約是無法取消的,您可看準了。”
客人懷疑:“我就不能提前取消,你們再讓給旁的客人不就得了?”
“那讓誰不讓誰呢?小店總不可能記下所有客人的住處,巴巴地上門去請客人來洗頭吧?小店人手本就不足啊!這跑腿都跑不起。您見諒。若是覺得說不準,倒不如往後約一約,兩三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