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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零章 舅舅們(上)

扔了一條薄薄的棉被。

沈濯蹲下,看著裡頭那個清瘦的男子。

男子有著羅家典型的一雙杏眼,鼻直口方,眼神清明。雖然一身囚衣,但頭髮已經被他自己綰了起來,看起來還算乾淨。

男子盤膝端正坐在床上,即便看到沈濯,也紋風不動。

這就是沈濯的舅舅,羅氏的胞弟:羅櫝,字念晚。

“舅舅……”沈濯輕聲喚他。

羅櫝早就覺得這個小姑娘面善,半天也沒敢認,直到沈濯在他跟前開口喚人,才笑了起來:“是微微?”

看著沈濯點頭,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可有年頭兒沒見了。這個重逢的地方,不大好。”

沈濯輕笑起來。

自家這個舅舅,倒是個灑脫的人。

“聽說你爹爹被皇上關在宮裡了?你娘怎麼樣?我是不是,給你家添了好大的麻煩?”羅櫝臉上有一絲懊惱。

沈濯也笑了:“原本我該道歉,說舅舅是被我們家牽累了。不過,舅舅自己也有不是,不該輕信人言,更不該不拘禮法去非親非故的女子家中。這件事,扯平了。”

羅櫝大喜,笑著連連點頭:“好好,扯平了。”

“那舅舅安心聽審。吉少卿公正廉潔、精明強幹,必定會理出真相。”沈濯寥寥安慰兩句,便站起身告辭。

羅櫝坐著沒動,揮了揮手:“行。你回去吧。跟你娘說,我沒事兒。我是最愛往外跑的,幾乎每個年都不在家過。今年竟能在大理寺過年,往後說起來,也是樁逸聞了。”

沈濯笑著點頭,離開。

羅櫝等她走了,才吸了一口涼氣,撩起了囚衣的下袍,露出來血跡斑斑的白色褲子,以及已經幾乎要爛掉的兩隻腳。

上了馬車,沈濯的臉色淡了下來,吩咐:“國槐,盯著些,看那牢頭給不給舅舅請大夫看傷。”

傷?

國槐愣了愣:“舅爺受傷了?不是說豫章沒過堂?”

沈濯眼神冰冷地投向車窗之外:“估摸著,腿腳都快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