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周到地回去把羅櫝送進宮,又耐心地等著他從宮裡出來,然後再細心地把他送回了大理寺,就在大理寺門口,笑容可掬地將他完完整整地交到了沈典和黃平手中,吉雋才開著玩笑道:“罷了罷了,我這大理寺的少卿,也是開天闢地地頭一遭,給嫌犯當了回車夫!”
羅櫝笑著舉手跟他告別,看他灑然負手踱步進了大理寺,才回身和煦對沈典道:“是典哥兒?”
沈典是被沈濯在短時間內大量灌輸了無數關於羅櫝風流才子佳話的,見著羅櫝就兩隻眼睛冒星星,忙不迭地小心扶著他上車:“是。羅家舅父,淨之差我來接您回家。”
羅櫝被他真誠的笨拙逗得哈哈大笑,上了車,一路跟黃平似有似無地聊著閒話,一路便到了家。
羅氏和沈濯早就等在二門之前,聽說他進了院子,含著淚接了出來。
兩姐弟隔了七八年再見,都有些不敢認,還是沈濯一聲嬌滴滴的“舅舅”,叫得羅氏和羅櫝淚落如雨。羅櫝更是當時便跪倒在了硬邦邦的土地上:“姐姐!我沒用,我給你找了大麻煩了!”
羅氏哭著上去,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打得羅櫝腦袋一歪:“說得什麼胡話!你這樣不惜身!娘在地下知道,會怎樣生氣?大伯孃這幾個月,怕是眼睛都要哭瞎了!大姐說了她明兒跟姐夫一起過來,看姐夫怎麼教訓你!”
打完了,羅氏又心疼起來,抱著小弟痛哭起來。
沈濯在旁邊看著眼睛溼潤,吸了吸鼻子,才高聲跟苗媽媽說悄悄話:“我說娘怎麼動不動就狠狠給我一下子,然後再心疼。合著這都是小時候打舅舅養成的習慣哪?!”
眾人噗嗤一聲笑。
苗媽媽早就看著羅櫝轉不開眼睛了,聞言擦著淚笑道:“大小姐說得很是。夫人管您,多一半兒跟小時候管我們小爺差不多。”
羅櫝在族裡行二十一,但在苗媽媽跟前,卻一直是被私下裡稱作小爺。
羅氏這才拉了羅櫝起身,上下打量著,心疼地又落淚:“讓你胡鬧!這回遭了大罪了吧?你這兩年不許回豫章了,就給我好生在這裡住著。什麼時候養好了,什麼時候再走!”
在姐姐面前,羅櫝一丁點兒脾氣都沒有,只是笑著稱是,又道:“想來沈家老祖宗還巴巴地等著,我先進去磕了頭,回來再聽姐姐數落,如何?”
眾人都笑。
苗媽媽和芳菲趕緊上來給羅櫝見禮。尤其是苗媽媽,擦著眼淚,一個勁兒說羅櫝“我們小爺長成大人了”。羅櫝只管笑著點頭,溫聲說話。
沈濯上前,自來熟地拉了羅櫝的袖子,笑得天真爛漫:“舅舅,前兒見你是在牢裡,今兒見你估摸著也什麼好東西都沒有。你欠我的見面禮,我可記著利息呢。”
“財迷的丫頭!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羅氏氣得又拍了沈濯一巴掌。
沈濯抱著頭苦著臉跳開:“娘,你又打我!我要去跟祖母告狀!”
羅櫝哈哈大笑:“姐姐,微微又沒有說錯。我是欠了她見面禮。微微,你等著,舅舅一會兒就寫信回豫章,讓他們把舅舅這些年給你攢的好東西都搬了來!”
沈濯驚喜起來:“給我攢的?那必是許多許多了!啊,舅舅最好了!多謝舅舅!”
苗媽媽在旁打趣道:“天下哪有舅舅不疼外甥女的?大小姐還是趕緊騰個庫出來吧!不然怕裝不下!”
眾人都笑。
因沈恆這兩天恰好有些受風,一行人只在螽斯院門口站了站,跟裡頭說了一聲,便去了桐香苑。
韋老夫人見了羅櫝的樣子,也便皺眉,忙著問:“給舅爺準備的伺候丫頭是誰?小廝呢?”
壽眉忙上來說了。
韋老夫人連連搖頭:“不成不成。那兩個丫頭原來都沒經過事兒,不懂得怎麼伺候病人。舅爺這身子必須要好生養息。這麼著,你大夫人院子裡的二等,撥兩個過去。她有了身子,我正要送兩個經歷過的媳婦子去伺候。就填了這兩個窩兒。”
“這個主意極好。我娘不聽丫頭們的話,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祖母賜的嫂子們,我娘就不敢事事任性了!”沈濯拍著手叫好。
羅櫝聽了眉目舒展,越加欣慰,只微微笑著道謝。
“你腿腳不自在,不能多坐。我不虛留你。先回去梳洗歇歇,晚間我設宴,給你接風。”韋老夫人笑著命人送了羅櫝去外院。
羅氏終究不放心,要跟著出去看一眼。
沈濯忙跳起來送他們出去,到了桐香苑門口,囑咐羅氏:“娘,你別在外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