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雙眸如刀,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田豐,好似要將田豐殺死,可田豐昂頭平視,臉上毫無懼色,讓袁紹又有些氣餒。
他哼了聲,厲聲喝道:“田豐,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田豐性格剛強,說話都是直言納諫,讓袁紹很不舒服。
這也是田豐說話沒有技巧,或者說田豐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性子說話。田豐不願意順著袁紹的脾氣說話,故此經常觸怒袁紹,而郭圖阿諛逢迎,事情都順著袁紹的脾氣。兩相比較,袁紹當然更喜歡郭圖,而不是處處激怒他的田豐。
然而,此時田豐怡然不懼,昂頭挺胸,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
那模樣,讓袁紹心中很難受。
田豐抱拳說道:“主公,和我們交手的人是王燦麾下的謀士李儒。此人原來是董卓的謀主,昔年董卓依靠李儒的輔佐,才得以入主洛陽。如此人物,怎麼可能每次都被擊敗呢?卑職認為,我們連戰連勝是李儒的誘敵之計,故意讓我們取勝!”
袁紹眨眨眼,問道:“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袁紹麾下若是沒有派系之爭,他能夠從善如流,因為他耳根子軟,容易被人說服。田豐一番話說完,袁紹覺得挺有道理的,是這麼回事。
田豐正色道:“主公,雖然李儒有詭計,可我們只需要安營紮寨,步步為營,並且派出小股士兵四處騷擾李儒,讓李儒疲於應付,無法集中精力剿滅一處。如此一來,就可以遏制李儒,並且率領大軍逐漸趕往長安!”
袁紹聞言,點了點頭。
此時,他心中的怒氣竟然逐漸的散去。
袁紹的脾氣反覆無常,喜怒不定,性格乖張,也是有道理的。他剛剛聽田豐說大軍危矣,立刻發怒,可聽了田豐的分析後,覺得田豐說得有道理,怒氣又消失了。
袁紹覺得有理,麾下的謀士卻不這麼認為。
尤其是郭圖,更是不認同。
郭圖站出來抱拳道:“主公,我們連戰連勝,攜大勝之勢,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若是大軍停下,會讓士兵覺得我們膽怯了。再者,若是按照田豐的建議,恐怕幾個月甚至是一年都無法擊敗李儒,到時曹操先入長安,再入益州,主公的優勢豈不是全都沒有用處了,主公無法將益州、關中、幷州連成一片,危害甚大,請主公三思啊!”
許攸聽了,抬頭看了田豐一眼。
他和田豐之間,也是有許多糾葛的。
許攸貪財,而田豐剛直,因此田豐認為許攸德行有虧。
許攸看見郭圖大聲的反駁田豐,也跟著站出來,抱拳道:“主公,郭大人言之有理,此時正應該攜大勝之勢,攻克長安,取得入主益州的機會。俗話說天與不取,反受其咎,上蒼將關中和益州擺在主公眼前,為何不要呢?”
袁紹和許攸少年相識,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他聽了許攸的話,一下又覺得許攸和郭圖說的有道理。
至於田豐的話,直接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袁紹笑說道:“有理,說得有理!”
田豐瞪了許攸一眼,氣得連連跺腳,說道:“主公,有什麼道理?完全沒有道理!李儒分明是想引誘主公前進,一旦主公領兵殺出,很可能中埋伏,到時候主公別說是將關中、益州和幷州連成一片,恐怕連關中都無法拿下!”
袁紹聽田豐說他無法拿下關中,怒氣又衝上來了,喝道:“孤所到之處,望風披靡,誰敢阻擋,區區一個李儒,又有何懼?”
郭圖立刻奉承的說道:“李儒輔佐董卓,卻讓董卓驕狂霸道,橫徵暴斂。這樣的謀臣要之何用?沒有丁點什麼用處,依我看李儒也就是運氣好,跟著董卓一起趁何進和張讓之亂撿了便宜,沒有半點能耐,主公不用在意。”
田豐伸手指向郭圖,喝罵道:“郭圖,小人,小人耳!”
郭圖眉頭一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袁紹見此,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郭圖,你這是為何?”
郭圖以手掩面,佯裝哭泣,哽咽的說道:“卑職忠於主公之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鑑。卑職日夜期盼著主公能橫掃域內,問鼎天下,也想著跟隨隨主公建功立業,封侯拜相,封妻廕子。唉,田大人一番話,讓圖情何以堪啊!”
郭圖以頭磕地,磕得砰砰直響。
他泣聲說道:“郭圖一介小人,致使主公犯錯,請主公罷黜郭圖,免去郭圖的官職,郭圖願意歸隱山林,以免誤了主公的大事!”
許攸站在一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