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走在最前面,見龐德公和司馬徽迎上來,不等兩人說話,便朝兩人揖了一禮,拱手道:“燦拜見兩位先生!”
龐德公捋了捋頜下長髯,笑道:“為先,當日州牧府一別,我和德操在峴山翹首以待,等候多日,終於盼到你來了,走,裡面請。”
王燦笑道:“兩位先生請。”
龐統看看龐德公,又看看司馬徽,稚嫩的面頰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自家叔父,什麼時候對外人這麼和善了?
龐統和龐德公住在一起,知道劉表數次來拜見龐德公,都沒有得到什麼好臉色。然而,王燦年紀輕輕,不知有什麼能力,竟然讓龐德公如此青睞。他再一次瞄了眼站在旁側的司馬徽,見司馬徽頷首微笑,眼中更是帶著嘉許的神情,心中覺得非常奇怪,這兩個性情高傲的長輩怎麼突然性格大變,好似變了個人。
龐統不明所以,這邊王燦和龐德公、司馬徽已經談笑晏晏,往客廳中行去。左慈跟在龐德公後面,問道:“龐兄,可有我的位置?”
龐德公停下來,回頭笑而不答。司馬徽笑道:“道兄,請吧!”
客廳中,賓主落座。
龐統年紀雖小,眼光卻毒辣,一眼就注意到王燦穿著普通百姓的麻布粗衣,並且旁邊典韋也穿著一件麻布粗衣,短小而不合身。他眼珠子一轉,問道:“王益州,你來峴山拜見叔父,何故穿著不合身的粗布麻衣,莫非讓我那位叔父和司馬先生隱居山林,便是山野村夫,不值得禮遇麼?”
一句話,直接挑起爭端。
龐德公瞪了眼龐統,司馬徽則是微微一笑。
兩人心思細膩,怎麼可能不注意王燦和典韋穿著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不倫不類,非常怪異。只是,兩人顧及王燦的面子,都沒有提出來,避重就輕將事情帶過去。沒想到龐統百無禁忌,坐下後一句話就點破事情,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左慈見龐統發問,心中大喜。
他暗暗想到,若是龐統一席話,將兩人氣走,那就最好不過了。
到時候,他出面留下王燦和典韋,讓兩人去他的住處做客。這樣以來,他就能仔細的推敲兩人的面相。左慈坐在坐席上,神情古井不波,心中卻一陣竊喜,暗歎龐小丑是好人,知道他想什麼,就說什麼。
司馬徽和龐德公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們尚且不知道王燦被李廉派人刺殺,故而不明白王燦為何穿著粗布麻衣。
王燦聞言,朝龐統笑了笑,緩緩說道:“龐公子有所不知,事情並非如此。”
龐統接著問道:“請王益州釋疑。”
王燦解釋道:我帶著侍衛乘坐馬車從襄陽城出發,半路上遇到百餘死士截殺,頗為狼狽,幸得黃漢升率領騎兵救援,才得以保全性命。由於身上的衣服沾滿血跡,又破損許多,若這樣上山拜見龐先生和司馬先生,顯得太失禮。故此,燦便在山腳下尋了一處人家,換上一套乾淨的衣衫,然後上山拜見兩位先生,至於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也是無奈之舉。”
龐統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歉意。
但是,他卻沒有向王燦道歉,而是繼續坐在原地,閉口不言。
龐德公見龐統一動不動,並沒有後退,暗歎龐統太好強,性子不好。他想了想,問道:“為先,你遇到死士刺殺,可曾查明情況?”
王燦搖頭說道:“未曾查明情況。”
典韋眉頭微微皺起,他是知道情況的,明白刺殺王燦的人是李家派遣的,卻不明白王燦為什麼矢口否認。龐德公見典韋欲言又止,說道:“為先,你的話恐怕不屬實吧,你看你侍衛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說查明瞭情況,為何說不知?”
王燦依舊搖搖頭,說道:“龐先生,的確是未知。”
李廉的事情,王燦除了追究主使人,並沒打算將事情擴大。故此,王燦沒有打算告訴龐德公。典韋見王燦還是堅持,便知道王燦自有打算,靜坐在王燦身後,沒有舉動。
龐德公心思通透,一聽王燦的話,便明白王燦的意思。既然王燦不想言明,他也沒有多管閒事干預王燦決斷的想法。
龐德公撇開話題,又談了些其他的事情。
如此,雙方交談得倒也非常熱絡。
“咚!咚!”
這時候,大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龐德公聽見後,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放眼望去,只見大廳外先後走來四個青年。
為首一人,年齡約莫二十四五歲,長相英武,頭戴一方璞巾,身穿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