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聽了馬騰的話,曬然一笑。
若說馬騰心中沒有半點怨氣,是不可能的,畢竟馬超被扣押在王燦營中,所以馬騰略微帶刺兒的話,王燦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想了想,打趣道:“馬將軍啊,孟起在營中吃得香,睡得好,日子過得很逍遙,就差沒有給他安排一個侍女了。”
“額……”
馬騰聞言,徹底無語。
不過,他王燦隨意說出口的話,心中也升不起怒火。由此看來,至少馬超沒有受到虐待,而是滋潤瀟灑的住在軍營中。
馬騰把自己的酒樽斟滿,又給王燦斟滿酒,朝王燦遙敬了一杯酒,喝完後,說道:“王益州,廢話不多說,我們就直奔要談的事情,我兒被你扣押在軍營作為人質,我這次領兵前來,就是為了將孟起接回去,請王益州高抬貴手,把孟起放了。”
王燦身子微微前傾,低聲問道:“孟起離開之後呢?”
馬騰仰起頭,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各憑手段,戰場上見分曉。”
他裝楞充傻,一臉的理所當然。那模樣好像王燦是大丈夫,是男子漢,就不應該耍小手段扣押馬超,應該和他在戰場上決一死戰。馬騰心中的小算盤打得賊精,期待王燦熱血上湧,直接讓士兵放走馬超,他就達到了目的。
可惜,王燦不是二愣子。
王燦搖搖頭,說道:“馬將軍,照你這麼說,我把孟起留在軍營有個屁用啊,難道專門款待他幾天。你我都是明白人,這樣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就別用了。”
馬騰碰了一鼻子灰,笑了笑,並未有任何尷尬。
他身體坐直,正色道:“王益州如此說,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請王益州開出條件,只要馬某能夠完成的,絕不含糊。”
王燦聽馬騰拍胸脯大聲保證,心中反而不相信。
事關兩軍交戰的大事,能輕易答應麼?
不過,這也是馬騰做出了一個姿態,願意和王燦協商。王燦仔細的盤算著,旋即問道:“馬將軍,我就問你一句話,小皇帝和孟起兩人,孰輕孰重?”
這句話,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馬騰聞言,瞬間就想明白王燦話裡面的意思,這是在詢問馬騰願意為了劉協放棄馬超,還是願意為了馬超放棄劉協,二者之間,只能選擇一個。
其實,馬騰心中早就下定了決心。
他能為小皇帝赴死盡忠,這是他自己的事情,與馬超無關。馬騰可以,但是他的兒子卻沒有必要為皇帝去死,正如馬騰領兵抵達長安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一旦長安久攻不下,就讓馬超帶著馬鐵、馬岱等人返回郿縣,不要摻和長安的事情。
王燦見馬騰思索著,說道:“馬將軍,你選擇孟起還是小皇帝。”
馬騰直面王燦,回答道:“孟起!”
兩個字,道盡了馬騰的想法。
天下的父母,沒有誰願意親手葬送自己兒女性命的,尤其是馬超能否活下來全在馬騰的一念之間,馬騰更加不可能為了小皇帝而放棄馬超。至於一直住在高牆皇宮的劉協,他只能說聲對不起了,因為家國天下,先有家,再有國。
馬騰不是王允,沒有不顧家中兒女安危的想法,所以馬騰選擇了馬超。
王燦聽後,大聲說道:“爽快!”
馬騰追問道:“王益州,你準備何時放了我兒?”
王燦寸步不讓,反問道:“馬將軍,你準備何時退出長安?”這時候,便是擺開陣勢,必須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了。
馬騰點點頭,說道:“好,我明白了。返回軍營後,我立即傳令,讓屯在長安城中的大軍撤離出來,離開長安。我希望我撤軍離開的時候,王益州能守信用放了孟起。若是王益州背信棄義,後果王益州應該明白,我西涼男兒,各個都是血性漢子。”
王燦笑說道:“馬將軍放心,這點信譽我還是有的。”
頓了頓,王燦又說道:“孟起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再說說令明的事情。”
馬騰聞言一愣,大聲說道:“令明是孟起的扈從,他跟著孟起一起擔任天子的使節,前來傳旨,你難道不應該將令明一起放了麼?”
龐德是馬騰麾下一員大將,非常受器重。
故此,馬騰聽見王燦說商討龐德的事情,心中立刻升起不妙的感覺。
這時候,馬騰對馬超主動請纓出使的事情,簡直是痛恨到了極點。馬騰也沒有料到一個簡單的天子使節,只需要去傳旨的事情,竟然演變成了今天這樣複雜的事情,讓馬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