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謹記!”
宇文述再度開口說話。
楊廣道:“宇文愛卿可有其他的事情?”
宇文述回答道:“回稟皇上,說起來宇文家的商人,北上經商時,途徑了遼西郡,得知了一則關於遼西郡的事情。這事情,臣原本是不想說的,但不知道,這一則訊息,當說不當說?”
楊廣道:“但說無妨!”
宇文述道:“皇上,臣聽聞新任遼西郡守王燦,在遼西郡施行了一項政策,便是將遼西郡的土地,收歸為國有。”
楊廣道:“哦,竟有此事?”
原本楊廣,是知悉這一訊息的,但宇文述一說出來,楊廣本能的,變清楚宇文述先前的話語,全都是為了這一刻做鋪墊,這才是宇文述的目的。
這便是政治。
這就是權術。
宇文述一副鄭重神情,正色道:“皇上啊,王燦這個人,的確是一心為國,是滿心為朝廷考慮的。可是王燦的舉措,卻是等於和全天下宣戰,等於是和所有人為敵。這樣的舉動,卑臣認為,極可能引發大風波。”
楊廣眯起眼睛,道:“宇文愛卿如此判斷的理由呢?”
宇文述道:“皇上啊,這天下間,最主要的還是門閥大族。這些門閥大族,佔據了無數的土地。他們這些人,可都是賊精賊精的,一看到王燦的舉動,不會認為這是王燦的突發奇想,不會認為這是王燦一個人的做法,會認為這是皇上授意的。因為王燦作為遼西郡的太守,是皇上任命的。因為王燦在外面,便代表了皇上。”
楊廣順勢道:“的確如此。”
宇文述瞅了楊廣一眼,見楊廣似乎頗為贊同,便繼續道:“皇上啊,將土地收歸為國有,的確是一項千秋國策。可問題是,這麼一安排,天下間大族,都會牴觸皇上。甚至於我大隋,剛立國數十年,就可能陷入風波當中。”
楊廣道:“誰敢作亂?”
宇文述回答道:“並非是誰誰敢作亂,而是世家大族的實力盤根錯節,尤其底層的地方官吏,更是多不勝數。這些地方官吏,全都為世家大族張目,一旦他們掣肘,恐怕這大隋的天下,頃刻間就會陷入動盪。”
楊廣正色道:“宇文愛卿,既如此,按照你的想法,那該怎麼辦呢?”
宇文述道:“回稟皇上,老臣認為這件事不宜再推進,因為一旦繼續推進,必定掀起大動盪。所以卑臣認為,宜火速安排人前往柳城縣,立刻申斥王燦,勒令王燦暫停此事。如今,不過是剛剛掀起波瀾,立刻平復,還能亡羊補牢。如果任由下去,恐怕是想要遮掩,都已經不可能。”
楊廣眼眸眯成了一條線,審視著眼前的宇文述,道:“宇文愛卿啊,你家中有多少地?”
“沒多少!”
宇文述連忙回答。
只是宇文述的內心,卻是咯噔一下,情況有些不妙。
因為當前這情況,楊廣並沒有立刻答應,反倒是直接詢問他家裡的地。很顯然,楊廣這是懷疑他出言,是為了挽救宇文家,是為了對付王燦。
宇文述立刻道:“皇上,卑臣忠於大隋之心,忠於陛下之心,天地可鑑。卑臣之所以勸阻,不是為了宇文家,而是為了皇上的大業。”
楊廣大袖一拂,呵斥道:“你既然清楚這是朕的大業,就應當知道,即便這有風險,但也是利在千秋的,是利在大隋的。故而,即便是會掀起波瀾,朕也絕不會收回命令,更不會呵斥王燦。相反,王燦這是有功於社稷的。”
咯噔!
宇文述的內心,頓時一沉。
他本意是希望勸阻楊廣,達到阻止王燦的目的,可是宇文述沒想到,楊廣竟是執意如此。甚至於楊廣的立場,完全是站在王燦一方的。
這就導致了,王燦天然就立於不敗之地。
宇文述道:“皇上,卑臣先前就說了,王燦的舉動,的確是利國利民,是利在千秋的。因為透過王燦把土地收歸為國有,全部由朝廷安排,便削弱了門閥大族的力量。可問題是,這樣的舉動,勢必會導致世家門閥瘋狂的反撲。對我們,這是極為不利的。”
楊廣站起身,昂著頭,擲地有聲道:“朕登基稱帝,西拒西域各國,北逐突厥,南滅陳朝,i何曾懼怕誰?如果這世家門閥和豪門望族,要起事掀起動盪,朕不介意提起屠刀,一一將他們全部斬殺。朕,何懼一群小人。”
無盡霸氣,自楊廣身上顯露,那強勢的態度,令宇文述也是心中嘆息。
事情成不了了。
他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