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知理。”
安染見念心咬著牙,閉眼抬頭,一副趕斷頭臺的架勢,不知怎地就氣笑了。
走上前去懶洋洋的捏起念心的下巴便道:“小爺我為我父王的南王府府牢設計了一百八十種酷刑,一個晚上怕是用不完。要不小爺說出來你挑幾樣?”
“一百八十種酷刑?你也太可怕了吧。”念心睜開眼,下意識的往後縮。但半晌還是又堅定道:“那你先說吧,我選就是。”
安染卻不急著說,又道:“你先將你那易容膏的方子教給小爺。”
念心:……
無恥!
強盜啊!乘人之危搶她易容奇術!
但無奈在他人地盤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得將那方子背了一遍,又疑惑的詢問安染,“你不用筆記下來嗎?”
“就這麼幾個字還需要用筆記?”
念心:……
她不說話了,心想這小子的大腦本來就不是尋常人。但她等了會兒,仍舊不聽見安染開口說要怎麼懲罰她,反倒是見他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神懾人。
“你……幹嘛不說話了?”
“小爺說懲罰方法之前,再問你一個問題。”安染突然捏緊了念心的下巴,腦袋湊近她幾分。如此近距離的緊盯便讓念心更覺得這位小惡魔眼神竟愈威懾了幾分:
“小爺問你,為何要逃婚?就因夏珏那破小子?”
念心脫口回答,“哪怕不是他,這婚……我也得逃。”
“為何?”安染脫口而問:“論容顏、論家世、論天賦,小爺難道不值得你嫁?”
念心看得出,他眼底突然有了幾許認真。許是站在上面待久了,未曾有過被人完全不當回事的遭遇,因此,執著的想要一個理由吧。
她默然了會兒。
“可是因為小爺的性子?”
“你?”念心微微怔然。這紈絝二世祖……莫不是沒有與女人有過接觸,從來不知“喜歡”與“愛”為何事麼?
她不嫁,只因為她對他還沒有感情。他卻用各種外界條件來衡量,倒像是從不懂這世間“喜歡”與“情”之一字為何物,又或是,他以為他那樣的條件,理所當然不會有女人排斥。
念心很想說:她若要嫁,便只會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沒有感情便是理由。
但此時,她看著安染一雙看似兇殘實則乾淨陽光不染陰鬱的眸子,想到他無人可超越的天賦以及天運,默然了半許,忽然很認真的說道:“安染,你以為你外在條件很好嗎?沒錯,你容顏絕世,可這世間不是什麼人都是隻看容顏的膚淺之人。
至於家世……區區一個南王府算什麼?你能在南王管轄的青峰地帶橫行,能在你父王的領地不給任何人面子,但這世間何其之大,且不說人王之上有人君,人君之上還有人皇,就單說這光明大陸……青峰之外還有偌大一方天地,強者林林總總不計其數,走出你父王的領地,你區區一個築基又算得了什麼?”
安染目光忽而微怔,卻駁,“小爺靠的,可不單單是父王。哪怕出了父王的管轄區,依小爺的天賦,將來亦是一方強者。”
“將來?呵……”念心一聽便冷笑道:“你有將來嗎?”
她語氣嘲諷,眼神認真,“安染,我承認,你的天賦潛力,哪怕是那雲痕也不見得在你之上。據聞遠古的炎羅人皇,天賦還遠不及你。你幾乎是這上天最寵愛的男子。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故事名為《傷仲永》:
以前,在一處名為江西金溪的地方,有個叫做‘方仲永’的神童,同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神童’之名。區區幾歲,便有大人求取他作的詩詞,你說,他的才能,稱得上驚世之子麼?”
安染回:“自然,幾歲便能得到同縣大人們的欣賞,神童之名遠揚,是個絕世之才。”
“那你猜猜,他後來如何了?”
“天降驚世之子,成年後自然驚世。”安染如此說,但他隱約能感覺念心故事裡頗有深意。
果然見念心搖頭,“非也!不使學,如何成才?仲永的父親並不讓他學習,他十三歲,作的詩已經不如之前,二十歲,不過是一個被人言後惋惜的很普通、很普通的人罷了。
安染,你自持天賦驚世,卻從不奮起,實屬浪費天姿。前期的煉氣和築基階段,修煉本就更靠個人天賦一些,但後期修煉成長越來越難,靠的是對道心的領悟,需天賦,需天運,更需要自身勤奮。
這世間修士何其之多,你在你年輕之時憑藉著這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