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無一個不是歡呼雀躍期待的表情。

這神情，這歡呼聲……絕非假的！這是他們心底最為真實的情緒。他們，骨子裡真的就是喜歡這些。

喜歡血腥的、殘酷的表演。

這樣真實的場面在他們的眼裡，那叫刺激，那叫有味兒，那叫夠勁兒。

他們看不到任何的……這些鮮活的生命的頑強！

他們，也沒有一丁點的對這些頑強生命的敬畏之感！

念心胃裡翻滾，不可置信！

她倒也懂。兩方陣敵，仇恨結怨很大。俘虜了敵人，對他們有一些報復『性』的行為，念心倒也是有想象到過的。

但念心能夠想象到的最大的報復，也就是燒殺搶掠之類的，或是南京大屠殺之類的大數額的殺人。

當然，諸如此類的血腥殘忍的場面，也肯定是有的。畢竟世界上變態那麼多。

奇就奇在……現在這些魔族人在看到這變態的表演之後，沒有一個人，有不適感。也無一人生出憐憫跟敬畏或是丁點的感嘆之心。

按照常理，就算是面對敵人，眼前的一幕也應該是能夠引得人心底生出一絲絲的動容心才對。哪怕是少，但也不應該一個都沒有。哪怕是贊成這樣的行動的，也不應該是如他們一樣，個個，都還歡呼著、叫喊著、雀躍著，期待著才對。

難道魔族人，每一個都是這樣血腥殘暴變態毫無人『性』的嗎？

念心可以肯定:這事要放在人族，任憑人族對魔族怎麼憎惡痛覺，也不可能有諸如此時魔族人們一樣的清一『色』的變態情緒。

她可以肯定這一點！

“死了的，屍體抬出去。留著還有別的用處。活著的，先帶下去關押著。把碾磨死人人骨的活兒交給他們。若他們拒絕幹活，就全殺了。”

固古十分隨意的又下了一聲令，“下一批人，上吧。”

“是。”

話說到此。很快就有人將籠中的死屍跟廢了似的活人給分開抬了出去。但很快，又有十名人族俘虜被推入了那死籠。

念心胃裡一陣翻滾，已經再也吃不下駙馬遞過來的包好的橘子了。

“怎麼，公主不喜這表演嗎？”

念心轉頭，忽見駙馬唇角似有似無的挑了挑，那雙陰邪而莫測的紅眸此刻正緊鎖著自己。念心也抬頭看他，他給人的感覺仍舊如初見時的那樣，陰柔而莫測，看似溫和卻又感覺骨子裡透著涼薄跟無情。這點從他此時面不改『色』，仍舊靜淡喝酒的表現中就可以看出來。

但同時，也不見他『露』出與其他魔族人一樣的欣喜與期待。

“只是身體不適。駙馬沒聽見我嗓子都是啞的嗎？”念心回了聲:“不過，我看駙馬似乎對這些表演，倒是真的不算喜歡。”

“不喜不厭。”紅燁抿了一口杯中醇酒，聲音沁涼，“勾不起我興趣而已。這世間很少有事情能夠勾起我興趣的。”

是不喜！卻也不厭！

可以說，他完全無感。

心涼薄至此，當真，如同石心！

念心為旁邊這人默默取了一個別稱:“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