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一切終結

陳公趕到乾清宮暖閣的時候，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從裡面傳出來。

他抬手，制止了小太監要進去稟告的舉動。

他從袖子裡面摸出了一錠紋銀，放在那小太監的手中，溫和道：“城門已經失守，你等快去逃命吧。”

連日來的動靜早已經傳入宮中，偏生察哈不讓人議論。可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沒有心裡不膽顫的。如今被權臣一語道破，頓時嚇的瑟瑟發抖。

抬眼對上陳公那雙溫和的眸子，激起了他的生存意識，哆哆嗦嗦的搶過陳公手裡的銀錠子，連個謝字也未曾說，便一溜煙的跑了。

陳公笑而不語，算著時間，抬腳走了進去。

北狄歷代帝王都居住於養心殿，可大概是察哈在養心殿毒殺了少帝，所以心虛。將寢宮直接搬到了乾清宮的暖閣內。

陳公看著這滿屋的奢華，層層疊疊的珠簾後，有嬌聲豔語傳來。

陳公輕笑，挑簾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寬闊的龍榻上，察哈打著赤膊，伸長了了胳膊，左擁右抱。懷中美人香肩半露，衣裳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陳公來了。”

察哈漫不禁心的從右側的美人兒手中叼過一粒冰拜葡萄，含糊不清：“可看城牆上的精彩了？”

他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陳公點頭：“王上此舉英明！”

得了他的誇獎，察哈突然變得高興起來，推開了懷中的美人，一下子坐起身子，笑道：“怎麼樣？你也覺得好對不對？如此以來，也好叫那些個人好好瞧清楚，膽敢背叛朕的下場是什麼。”

“王上會錯了老臣的意思。”

察哈錯愕，繼而恍然大悟：“難道是赫連回來領罪了？”

想到這兒，他舒展的往後一躺：“如此，也沒什麼。瞧見我懷中的美人了嗎？這樣的姿色，朕賞賜給他十個，百個！土地，金子，想要什麼，都可以。”

陳公聲音很輕：“如果，赫連小將，要的是王上您的項上人頭呢？”

察哈勃然大怒：“果真是他！朕就知道，赫連靠不住，哼，幸好朕先殺了他的女人。明日朕在朝堂上便下令，讓人去宰了這頭背叛朕的蠢豬！”

陳公搖頭：“真正蠢的人，是王上啊！”

“整個朝廷，倘若說僅存能對王上忠臣的，便只有赫連小將了。”

在察哈的詫異中，陳公聲音輕緩，然而每一個字，卻猶如雷聲一般的令人震驚。

“王上弒殺少帝，從他手中奪下江山。然，名不正則言不順。這是其一之蠢。”

“奪下江山後，沒有趁機振興，反而任憑手下人燒殺搶掠，讓百姓於水火之中，這是其二之蠢。”

“偏信北狄舊部，卻忽略了朝中舊臣。一些酒囊飯袋成為新貴，有如同讓黃口小兒手握玄鐵利劍之危險。不會善用人才，這是其三之蠢。”

察哈素來自負，怎能忍受他一條條的數落自己的過錯？霎時間，面如豬血，怒道：“陳夏！你好無理！”

陳公卻猶如沒聽到一般，繼續道：“中了離間之計，殺了赫連小將的妻子。這是蠢中之蠢！”

“夠了！”察哈面沉如水，陰森森的盯著他：“倘若你再多說一句，朕便要了你的腦袋！”

陳公道：“如此蠢笨之人，只做一個王公，便是上天的恩惠。卻偏偏想要成為一國之君？幸而老天有眼，還有李涇之將軍之類良才。你道我為何不走？便是要拖住你，哪怕用我的性命，來換取天下人的安寧，便也值得了。”

說吧，他好像徹底的放下了心底的重擔，扭身望著外面，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想到你這種蠢材今日之後，再也不會再這世上為非作歹，便是值了。”

“此日之前，我也要先要了你的性命！”

察哈怒極，順手從牆壁上抽出利劍，奮力對著陳公胸口猛烈一刺，頓時，血花四濺。

陳公微笑著轉過頭，雖然臉上極盡痛苦，眼中卻亮的嚇人。

“來不及了。”他口含鮮血，慢慢溢位：“來之前，我已經確認，城門已開。察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也要看到你先死！”

話音剛落，察哈便對準他的肩膀使勁一踹，抽出了利劍。

隨著利劍抽出，他的胸口對著天空噴出一道血虹，而後，身子一軟，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察哈又恨又氣，可門外竟然真的傳來了動靜。他連衣裳也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