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眼中精光一閃,卻裝作糊塗的樣子:“要說小姐的出生,可是比誰都高。又有才情又有容貌。可惜當年老爺看走了眼,一定要送您進宮,否則的話,嫁給一個如意郎君,比今日可好多了。”
“就是。”麗太妃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從我進宮到現在,先皇臨幸加起來連五次都不到。若非她一個接一個的生,我還真以為先皇他……”
麗太妃恨得牙癢癢:“可憐我二八年華,卻要註定在這深宮中枯萎。罷了,罷了,自古紅顏多薄命,我也看明白了,這都是我的命吶!”
“娘娘可不能認命!”
丫鬟出著主意:“論出生,她不如您,不過就是運氣好,得了個哥兒,可話說回來,先皇不濟事,那哥兒是怎麼得來的,還不一定呢。”
“呸!”
麗太妃緊張的坐直了身子,發現四下無人後,才啐她:“你給我小心一些,別回頭連累了我!”
丫鬟縮了縮脖子,尤為不甘:“奴婢死不足惜,可就是擔心娘娘。”
“擔心我?”麗太妃不解:“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她不待見我,我就躲在我偏殿得了,也不礙誰的眼。”
“娘娘好生糊塗啊。”丫鬟道:“先皇還在的時候,她也是處處巴結著您和賢妃娘娘。如今先皇剛走,她的根基也不穩,所以尚未來得及對娘娘出手。等到皇上大一些了,她站穩了腳跟,到時候,關起門來,是圓是扁,娘娘還不得任由她揉捏嗎?”
淑妃狐疑:“不能把。”
“娘娘仔細想想,她能站穩,身後靠的是誰?不就是李將軍嗎?可依奴婢看來,這李將軍是個明哲保身的人,想來她也沒能完全拿下。否則的話,幹嘛又要見查哈王公呢。”
麗太妃訕笑:“越說越邪乎了,就好像你真的知道似的。”
“奴婢是下人,可下人自有下人打探訊息的法子。”丫鬟見她面色鬆動,便乘勝追擊:“有人說,聽見了太后房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胡說八道!”
麗太妃是蠢,可是不傻,立馬一個巴掌扇過去:“再胡亂編排,仔細我割了你的舌頭!”
丫鬟嚇的立馬跪了下去,連連磕頭:“娘娘即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努力也死不足惜。可是娘娘總得要為自己打算。您想想,太后和李統領,一個是寡婦一個是姐夫,何況人人都瞧見了李統領揹著皇上的樣子。還有人說,皇上長得不像先皇,但是跟李統領眉眼處十分相似。娘娘,太后能用這招數籠絡住李統領,您也能如法炮製啊!”
“越說越不像話啊,若非看這裡是佛們清淨之地,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給太后賠罪!”麗太妃氣的面前起伏不定,一揮手:“給我滾出去!”
丫鬟見好就收,含著淚依依不捨的退了下去。
一出去,就立馬順著拐彎,去了前面的院子。
將晚上勸麗太妃的話挑揀著一些彙報過後,太后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她壯著膽子:“太后,太妃雖然惱怒,可奴婢瞧著,像是有所鬆動。只要奴婢再適當的添上一把柴,這火,未必燒不起來。”
話裡話外,自信滿滿。
終於,太后開口了。
“你倒是膽大的很吶!”她手中的長棍,輕輕的挑了挑燈芯,火花頓時亮了不少,將她那張因不喜而下垂的嘴角,照的格外清楚。
“為了勸你家主子,不惜編排起哀家來了。”
丫鬟一聽,面如死灰,普通一聲就跪下了,連連磕頭:“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奴婢也是被逼急了,沒法子的法子。”
“好一個沒法子的法子。”太后冷笑:“哀家若是饒了你,豈不是坐實了這謠言?來啊!”
身後過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得了太后的眼神之後,手腳麻利的將人給捆上,從屋子拖了出去。
屋子裡面,鴉雀無聲。
太后捏著手中的佛珠,喃喃自語:“哀家知道該忍的,可有些事,不能忍!”
這丫頭編排她不要緊,可竟然大膽的編排起皇上的身世。她今兒若是不殺了她,只怕他日這張嘴裡不定還能說起什麼。
只要是關於兒子的,她都要好好保護!
第二天起來,麗太妃不見了身側的丫鬟,頓時起了疑心,可是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昨晚開始就沒瞧見她。
她惴惴不安的倒了佛堂,卻見太后面色如常,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覺得應該不是太后裝出來的,因為昨天那番話太驚世駭俗,若是果真叫太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