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還想說話,卻被李三郎攔住:“大哥,就按照娘說的辦吧。”
他是個通透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魏三孃的意思了。
他娘這是為二哥心寒了哩,別看明面上是給了錢了,可心是徹底涼了,透過給月錢的形式,其實是將二郎給分出去了。
也就是他二哥蠢,只看到眼前小利。
魏三娘壓住心底的火:“大郎,你說吧,想說什麼。”
李大郎搖了搖頭:“沒啥說的了。”
原本他想說,這飯館都是二郎兩口子在辛苦勞作,日後這館子他也不佔半分便宜。沒想到他娘話說的這麼絕,看樣子也是被二郎傷了心了。這會兒還是啥都不說的好。
“既然都沒啥說的。”
魏三娘站起身,環視一圈,眼底猶如掛著冰霜:“那我就先回屋了。”
李小妹冒出一句:“娘你不吃晚飯了?”
還吃啥吃,肺都要氣炸了。
李二郎見他娘走了,笑嘻嘻的拍了拍李大郎的胳膊:“大哥,娘說的對,你一個月就那可憐巴巴點銀子,還給啥啊。往後缺啥告訴我,兄弟這二兩銀子也花不完。”
說罷,笑嘻嘻的去屋裡,走到張氏身旁時,低聲呵斥:“傻站著幹嘛,還不敢進做飯去。”
張氏眼神擔憂的看著李小妹,轉身去後廚了。
“呸!”
李小妹氣的啐他:“有兩個錢就嘚瑟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根蒜了。大哥你別理他,衙役好歹也是在縣衙呢,比他強多了。離了咱娘,他能幹啥?就那細胳膊細腿的,端個菜都得跑兩趟。“
“小妹。”
李大郎知道妹妹是為自己抱不平,可還是得勸:“往後別這麼說了,他畢竟是你二哥。你們鬧,難受的是娘哩。”
“是啊。”
李三郎拍了拍李小妹的肩膀:“去陪陪娘吧,不然,我估計今晚她該徹夜難眠了。“
魏三娘坐在屋裡,望著窗戶外面的月色,長嘆一口氣。
孩子大了,咋就這麼難管呢。
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要繼續的。
可能是得了工錢的原因,李二郎乾的更起勁了,整個屋子都充斥著他熱情洋溢的聲音。來這兒的大多都是北狄人,生性豪爽,都喜歡李二郎的性子。時不時的調侃幾句,倒是混的更熟了。
張氏依舊在後廚忙碌著,耳朵裡還得聽著小姑數落二郎的話。心知這事還得靠個機緣慢慢化解了才是,便也不做聲,隨她唸叨了。
李二郎身上的衣物也開始考究起來,甚至還學人買起了扳指帶在大拇哥上。被李小妹看到又是一通嘲笑,說他難道要拿端盤子的油手去滋養不成?兩人吵吵鬧鬧,最終也不了了之。
這一日,張氏正在院子裡頭搓洗下水,冷不丁瞅見李二郎哼著小曲,踱著步子一搖一擺的從後門走進來。
張氏連忙直了腰,沾滿面粉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緊張的萬分:“二郎,晌午你去哪兒了,咱娘尋你尋不見,好像有點不高興哩。”
“大驚小怪。”李二郎不悅:“你不會說我出恭去了。”
“可,可娘一個時辰來了尋你了兩回,我總不能都說出恭吧。”
見他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張氏小心翼翼提點:“二郎,你是不是私扣了客人給的賞錢.....”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
李二郎跟被踩著了尾巴一樣,瞬間炸毛:“那是人家見我伺候的好,特意給的賞錢你知道嗎。本就是我應該得的,即便是娘來,也說不出個好賴!”
“可我咋看,是你每次都賴著要......”
“你說啥!”
李二郎猛地一嗓子,吼的張氏肩膀一抽,不敢言語了。
見她老實了,李二郎才降低音調,但還是義正言辭的批評道:“你每天在廚房裡好生做你的飯就行,在敢多管閒事,看不該看的東西,小心我把你給攆出去,知道嗎你!”
他現在說這話不過是嚇唬張氏,畢竟這個館子全靠著張氏的手藝支撐哩。可李二郎覺得張氏就是自己的私有財產,時不時的也需要敲打,不然日後爬自己頭上,還不被人給笑話死。
直到看到張氏縮著肩膀不敢言語,這才得意滿滿,雙手負在身後,大搖大擺的走到下水跟前,瞟了一眼,努嘴:“趕緊弄,別偷懶,每天多弄點,多做點,咱館子的人越多,也好跟娘提漲工錢。”
說罷,晃晃悠悠的便進屋了。
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