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做孃的,哪兒有不疼孩子的,更何況是被人這麼說。魏三娘頓時不幹了,冷笑:“是,我家二郎是嬌氣了點,可至少沒給我惹是生非。沒把媳婦打跑,沒遊手好閒,偷雞摸狗。”
由婆子一下子便聽出來意思了,頓時跳腳:“魏寡婦你罵誰哩,誰偷雞摸狗了,偷你家的了?”
“行了!”
由婆子罵的正歡實呢,被裡正咣噹咣噹幾下菸袋鍋的聲音,敲的頓時老實了。
畢竟是管著村子的,尚有幾分威嚴,由婆子狠狠的白了魏三娘一眼,嘟囔:“我也是為了她好,就她那不成器的兒子......”
“說別人之前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里正沒好氣瞪了她一眼:“你那親家昨兒又尋上來了。”
“啥,她來作甚嘛。”由婆子明顯心虛,聲音都小了許多,縮著脖子,雙手往袖子裡插:“整天也沒個事就會瞎跑。”
“為啥,你說為啥!“
里正眼睛圓的跟銅鈴一樣:“你兒子,佔了人家的麵攤不說,還打人家閨女,人家來尋個公道!有閒工夫還管別人家裡事,先把你自己的屁股擦乾淨再說!”
“噗嗤!”
魏三娘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連忙捂住嘴:“您繼續。”
里正嘆了口氣,對她道:“李家娘子,這事是我沒弄清楚,就喊你過來。你既然是當真想賣地,也別急,你那是水田,肯定好賣。”
“行,我信您哩。”魏三娘瞟了由婆子一眼,意有所指:“今兒的事,不怪您,是有人存心想來撿便宜,可天底下哪兒就有那麼多的便宜事兒。”
“那你就先回去,這個事有眉目了,我再叫你來。“
“好嘞。”魏三娘脆生生的應下,由婆子見狀也要起身,便被裡正攔住:“你幹啥,你給我坐下,平時叫你你總說忙。今兒可好好說道說道你家勇子的事,再不管,我看這娃就徹底的毀了!”
......
魏三娘一出門,徐娘子便追了上來。
“三娘,你可別放心上,彆氣著自己。”
“哪能啊。”她拍了拍徐娘子手,眉目之間盡是笑意:“她就是誠心噁心我來的,不過我也沒叫她好受。你是沒瞧見她被裡正罵的灰頭土臉的樣兒,看著真解氣!” “我家老頭子也不知道是咋滴了。”徐娘子也忍不住跟著笑,偷偷道:“別看他不說話,臉一板挺嚇人的,可就是個老好人,平日裡不愛管婦人之間的這些個閒事。沒成想今兒卻跟由婆子幹上了,我聽著
也解氣哩。”
提起由婆子,魏三娘便滿臉嫌棄:“這樣的人,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跟她結親家我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你不是要搬城裡嘛,以後少走動就是。再說了,我瞧著大郎家的柔柔弱弱,說話細聲細語的,可跟她娘不一樣,是個溫柔的,以後去鎮上,離得遠了,自然就好了。”
魏三娘想起之前由氏的樣子和說詞,更是冷笑不已。
由婆子今兒突然趕來里正家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敢保證,這事跟由氏肯定脫不了干係。
再有,這銀子,她已經敢肯定,就是由大勇偷走的。
可由氏竟然能那麼心平氣和,旁若無人的編著瞎話騙自己。看似嬌弱的身體裡面,是一顆黑透了的心肝,這才是最可怕的呢。
和徐娘子又敷衍了幾句,魏三娘抬腳便往家走。
回到家中,張氏正在打掃雞窩,瞧是她回來了,連忙將耙子靠在一邊,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娘,二郎中午不是存心惹您生氣的。”
憋了一晌午,就為這句話哩。
魏三娘看著這個兒媳婦,心中感慨,幸好還有這麼一個,不然自己非得被氣死不可。
“大郎家的呢?”
“哦,大嫂在屋呢。”
“去,把你男人,還有你大哥大嫂都給我叫來,就說我有話要說!”
說罷,直接回屋,門也沒關,盤腿坐在炕上。
張氏不明所以,只有按吩咐去辦,等大家都聚齊之後,魏三孃的屋子便顯得有些擁擠了。
她也不說話,一個個的順著看過去,目光在每人的臉上停留一會兒。
李大郎的精神頭還算不錯,李二郎的臉上還有紅印,頭髮也亂糟糟的,看得出是還沒睡醒。張氏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只有由氏,面色稍微有些的慌亂,臉上紅撲撲的,氣都還沒喘勻呢。
“地先不賣了。“
這話一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