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狠狠的瞪了由氏一眼,吩咐張氏:“去廚房做幾個大餅,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然後扭頭對李大郎道:“咱們商量商量,都分別去哪兒找去。你和二郎這幾天分別去周圍村子打聽,我進山頭。”
“知道了娘。”李大郎見她又要流淚,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沒準小妹過幾天就自己回來了呢。”
“我也但願是這樣.....”魏三娘忍住眼睛的酸澀,狠狠的瞪了由氏一眼:“二郎家的,你這幾天的任務就是死死的給我盯住她!小妹若是當真出了事,我要她來抵命!”
說罷,抹了把淚進屋去了。
李二郎不明所以,可也察覺到了明顯的低氣壓,連說話聲也不自覺的壓低許多,貼近李大郎:“大哥,這是咋了?”
進屋之後,魏三娘連忙去櫃子裡面摸東西去了。
由大勇偷走的,只是現錢,還有一個東西,他不識貨,愣是給留下了。
那便是她的印鑑。
她沒念過什麼書,這印鑑原是李涇之手邊的一塊兒好料,當年大抵是她模樣生的還算是俊俏,嫁過去之後李涇之給她娶了個名字,叫明玉,還親手刻下了這枚印鑑。
她倒是覺得這明玉沒有三娘聽的爽快利落,可那會兒是人家的媳婦,也沒有反抗。何況這石頭怪好看的,便一直留著。等到去錢莊時發現這東西還挺好用,直接在上面印個圖案,就證明是她的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的去錢莊取銀子出來。
小妹的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倘若那由大勇真的心黑,便是棄屍荒野,真的凶多吉少了。她也還報了一絲希望,沒準是拍花子的給拐了,若是這樣,那便少不得要去一趟衙門了。
俗話說:衙門大門衝東開,沒錢少錢莫進來。雖說她這三十年沒跟衙門口打過交道,可銀子備足一些總是錯不了的。
將印鑑裝到身上,打算下午自己親自進城去把事給辦了,雙管齊下,找到的機率更大。
卻說這邊魏三娘和兒子們兵分三路去找人,只是人哪兒那麼容易找到的。無論是衙門還是外面,一概沒有音訊。家裡被愁雲籠罩,一時間氣氛緊張極了。
只怕高興的只有由氏一個了。
這段時間,她乖巧的簡直不像話,不僅主動幫襯著幹活做飯,還對家裡人噓寒問暖的。時日一長,除了魏三娘別的三個都逐漸開始放鬆下來,由氏也覺得危機解除,不似一開始那般的精神緊繃。
這一日,二郎下地去,大郎和魏三娘一起繼續找小妹去。由氏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從茅房出來,正巧碰見張氏。
“弟妹。”
她開口叫住了張氏,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最近我這嘴裡淡,估計是你侄兒想吃雞蛋了,中午給我臥倆和荷包蛋吃吧。”
見張氏應下,這才歡喜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回屋了。
張氏進了茅房,小解之後系褲帶呢,眼睛不經意看到某處時,瞬間愣住。
茅坑墊腳的青磚上,滴著兩滴暗紅色的血漬。
正發呆呢,突然,由氏闖進來了。
她面色慘白,眉眼間具是驚悚,哪兒還有方才得意的樣兒。
“弟妹。”她支支吾吾:“昨夜不知哪兒飛來了只花腿蚊子咬了我一口,我沒留意撓破了腳,估摸血就是這麼蹭上去的。你快出去,我擦擦,叫別人看見不美哩。”
不由分說的將張氏推了出去。
張氏雖說年紀比她大,可稀裡糊塗的嫁人,二郎年紀小,倆人到現在都沒圓房,哪裡懂得。只是覺得由氏怪乖的,便淨了手去雞窩裡撿雞蛋去了。
由氏在茅房裡,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她壓根就沒懷孕,那日不過是被魏三娘給逼的撒了個彌天大謊,原本想著只要能叫她回來。李大郎日日耕耘,還愁懷不上孩子?豈料這些日子光顧著找李小妹,天不亮就出去黑透了才回來,累的倒頭
就睡,哪兒還有一點精氣神做旁的,恨的由氏將帕子都給咬破了。
許是這兩日精神極度緊張導致,今兒一早,葵水竟然提前了好幾日來了。她回屋一看褲子上的血漬,立馬就跑到茅房,但已經晚了,張氏那直勾勾的眼神已經發現了端倪。
不行,她若是告訴了魏三娘,一切都完了。
由氏必須要主動出擊。
悄悄的換上鞋襪,趁著沒人注意,出了躺門子,瞧見外面個小孩子,摸出兩塊兒糖,叫人去遞了個話,緊跟著,才胸有成竹的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