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打到自己都脫力,李小妹才停手。
她氣喘吁吁的『逼』問:“你,你去不去跟四丫道歉?”
“我去,我去!”
翠枝哭哭啼啼,感覺自己的嘴都快要成香腸了,眼淚沾上去就火辣辣的疼。
“四丫,今兒的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伸手推你,你,你原諒我好不好?別再叫你姐打我了,嗚嗚嗚嗚。”
四丫明顯很懼怕這個堂姐,而她現在披頭散髮,腦袋跟豬頭一樣嗷嗷大哭的樣子更是看的恐怖,嚇得她畏首畏尾的縮在爹的懷中將臉埋進去。
還是大丫爹圓了個場:“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是常事,翠枝你也別哭了,快回家去吧。“
“張叔!”李小妹漲的面『色』通紅:“她總是欺負三丫四丫,這次更好,險些鬧出人命。她倆年紀你不保護她們,還總說是孩子之間打鬧,那翠枝是孩子嗎?她比三丫四丫大多少啊,這也太欺負人了吧。若您說
是打鬧,那我今兒是不是和二丫一起把她給打個半死,也說是打鬧著玩,行嗎?”
“小妹!”
方才一直沒有出聲的李涇之開口了,帶著淡淡的威嚴:“不許這麼跟長輩說話。”
李小妹臉憋的通紅,不想跟才認識的爹頂嘴留下壞印象,氣鼓鼓的將腦袋轉到一邊。
“爹,小妹說的對!”二丫的頭髮早就『亂』了,衣裳也在剛才的廝打中被翠枝給扯破:“翠枝若是欺負我們,您就說都是孩子,叫我們忍讓。可我若是還手,三嬸馬上就罵上門來。同樣是爹孃,您為啥就不能多護著我們一些呢
?今兒若是我和小妹不在,四丫就真死她手裡了!”
說著說著,也是想起一些往事,眼圈不禁泛紅,聲音也微微抖動起來。
大丫爹漲的臉通紅,想要去『摸』腰間的菸袋鍋,卻發現沒有帶出來。只有尷尬的搓了搓手:“我知道了,今兒你嬸子和伯伯來了,咱先回去。晚上爹再好好聽你說,行不行?”
李小妹站起身,照著翠枝的腰踢了一腳,憤恨道:“今兒就饒你一條狗命,下回若是再敢欺負人,我就把你頭髮全部拔光!”
說罷,向著李涇之走來。
他好容易見了女兒,心中正喜呢,揚著嘴角便要伸手去牽她。不料,李小妹卻下巴一抬,目不斜視的錯過他身旁,徑自向前走去。
李涇之有些錯愕,旋即哭笑不得。
小妹這是生氣了呢。
不過才說了一句,就氣成這樣,這氣『性』,簡直是跟明玉如出一轍,一模一樣啊!
快到門口的時候,李小妹一看見站在院子的魏三娘便往裡面跑。
“哎,這孩子,跑什麼。”
她一扭頭,瞧見一身襤褸的二丫,頓時愣住了:“二丫你這是怎麼了,身上衣服怎麼都破了?”
二丫紅著臉,低聲喏喏:“嬸子,別告訴我娘,我先進去換身衣裳了。”
這接二連三,看的魏三娘是莫名其妙。
正巧李涇之進門,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哎,方才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倆孩子都是這樣?”
李涇之想了想,輕描淡寫的複述了一遍大丫爹的話:
“沒什麼,就是孩子們之間的玩鬧罷了。”
說罷,也進屋了。
留下她自己,莫名其妙。
不過很快便有人為她解答了。
“張有根,王月娥!你們這兩個喪良心的,竟然連著外人一起來欺負自家侄女。爹啊,娘啊,你們在地下若是顯靈,就趕緊爬起來看看吧,我家翠枝被欺負的好慘啊!”
一面哭一面瘋狂的拍打著門板,叫罵:“張有根,王月娥,你們現在做縮頭烏龜了?告訴你們,晚了,我已經去請里正了,這回在全村面前,非要叫你給我個交代不可!“
一堵門怎能擋得住錢氏這鬼哭狼嚎的聲音呢,如同魔音入耳般,聲勢之大,吵的人壓根坐不住。
終於,大丫爹坐不住了。
“她娘,你出去跟弟妹說一聲,家裡有客哩,等回頭我親自上門找她去。”
說罷,端著酒盅十分不好意思對李涇之道:“親家,叫你見笑了。”
李涇之安之若素,淡淡一笑:“不妨事。”
可半天沒見大丫娘出來,反而是二丫紅著眼圈跑出來了。
“爹,要去就我去,我娘出去,又要被她打罵。反正今兒這個禍是我惹出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打要罰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