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跪,我也跪了,要我賠銀子,我也願給。只是你我之間,姨娘又何必要牽連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 由氏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之後,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若非她在中間挑撥離間,我與大郎怎會走到今日。總之,我就要她張氏被休,從此跟條狗一樣抬不起頭來,
被人唾罵,遭人白眼!”
魏三娘站起身來,彈了彈膝蓋上的灰,轉身便要往外走。
由氏慌了,大叫:“你幹什麼,難道不想救你兒子了?”
魏三娘停住腳步,轉過身,目光沉靜,望著她:“兒子自然是要救的,但是我也不會因為救兒子,便喪盡天良,賠上別人的一生。” “呵呵!現在又沒有外人在,你又何必要演出一個好婆婆的樣子呢。”由氏走上前,如毒蛇吐信一般,在她耳邊嘶嘶低語:“一個外人,難不成比大郎還重要?只要你休了她,我立馬放大郎回去,好不好
?”
她的話猶如來自地獄中的彼岸花,魅惑人心。
只可惜——
“我看,姨娘的盤算註定要落空了。” 魏三娘不為所動,扭臉望著她,沉著冷靜:“張氏並不是外人,是我兒媳,大郎要救,張氏也不能休。大不了傾家蕩產,我也能將大郎給救出來,不過多費些周折便是。同時,我也奉勸姨娘一句:得饒
人處且饒人。誰又能保證,這風水不會再度轉回呢?”
說罷,直接走出去,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由氏氣的攥緊拳頭,顧不得顏面發瘋般的怒吼:“魏三娘!”
她氣的渾身發抖,猶不解恨,將桌子上的酒盅盤子,一一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粹。
“姨,姨娘,您說您這又是何必呢。”
由大勇勸道:“那魏寡婦頭也磕了,銀子也答應給,咱得了好處便罷。至於什麼張氏劉氏,願意跟著他們過苦日子就過去。您何必跟自己個兒慪氣,再氣壞了身子!”
“你懂什麼!”
由氏飛快的扭過來,衝他撒氣:“我就是要張氏那個賤人嚐嚐被趕出去,眾叛親離的滋味!”
由大勇矮了身子賠笑:“那人家不休,你還能代寫了休書不成?”
由氏翻了個白眼,忽然,計上心來。
她揮手,在由大勇耳邊低語幾句。
由大勇有些不信,懷疑道:“這,真的能行?”
“照我說的辦便是,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由氏眼珠子一轉,拉長尾音:“聽說,你和秦六有些不對付。若是你能幫我辦成這件事,我便能叫你日後,處處壓秦六一頭,如何?”
由大勇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一拍大腿:“好,姨娘就瞧好吧,這件事,保證給您辦的妥妥帖帖,讓您舒心!”
天香樓內的罪惡勾當,正在趕路回家的魏三娘當然不知。
一出門她就摳著嗓子,將那點東西都吐了出來。也不知道吐了多少回,膽汁都差點吐了出來,若非對兒子的擔憂一直支撐著,她真怕自己會倒在了路邊,醉死過去都不知。
咬著牙趕路,現在的她只想要快點回去。
快點,再快點。
她一進門,顧不得圍上來問東問西的兒女,而是一頭鑽到自己房內,留下幾個發懵的孩子。
“娘這是怎麼了,滿身的酒氣?”李二郎有些納悶:“咋跟失了魂似的,我叫她她都沒聽見。不行,我得去問問。”
“二哥!”
李三郎將他攔住:“娘從不飲酒,指不定是遇到什麼大事了,咱們還是別給她添亂了。就在外面候著吧,娘想說時,自然會叫咱們的。”
的確,魏三孃的眼中現在誰都看不到了。
她一頭鑽進屋,開啟櫃子上的鎖,將卷在衣裳裡的匣子拽了出來。
她的三百兩銀子,買這處房子要了八十兩,又用了整二十兩給孩子們打傢俱買東西,如今只剩下二百兩。還有李大郎拿回來的五百兩,再加上這段日子店裡的利潤,正好有八百兩。
這也是為什麼由氏問她要銀子,她能一口應承下來原因。
由氏並不知曉她能拿出這麼多的錢來,也是想要為難她。她知道,那個女人壓根就沒想這麼輕易的放大郎。她是恨透了李家,不把自己逼到窮途末路,家破人亡就不會甘心的。
只是沒想到她手頭還真能拿出這麼多的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可現在的問題是,上哪兒去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