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娘一聽這話,哭笑不得,揭開鍋蓋看了一眼裡頭,笑道:“恐怕再好脾氣的婆婆,遇到個燒火都不會的兒媳婦,也要給氣死的。”
“瞧瞧爐灶裡,是不是柴都燒光了?”
經過她的提醒,李小妹一瞧,果真,裡面的柴所剩無幾。不免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連忙將手邊的柴添了幾根進去。
魏三娘舀了幾瓢水進去後,開始處理手中的麵糰。
今天沒有客人,滷水剩的多,切切就是三盤下酒菜。再炒菜就有些多了,索性將胡蘿蔔切丁,再用青蒜和青豆一起翻炒,最後加入煮熟的面丁,淋上醋和油潑辣子,一碗香噴噴的飯菜便出鍋了。
魏三娘手上麻利,用刀切成整整齊齊的小丁,再撒上一層薄薄的麵粉,防止粘連。食物在她的掌中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換顏一新。
當年,便是清冷如李涇之,唯獨也就是在吃她做的食物時,面色才會鬆緩一些了吧。
飯菜端上桌後,李二郎永遠是那個沒心沒肺,大快朵頤的人。
見孩子們吃的香,魏三娘心中也高興,說實在話,這輩子沒有什麼能比一家子和睦更叫她來的開心了。
吃過飯後,李三郎忽然叫住魏三娘。
“對了。”他從胸口摸出一個錢袋,放在魏三娘面前:“這個昨兒就該給您的,我給忘了。”
魏三娘奇怪極了,開啟一看,嚇了一跳。
她神色緊張,連忙捂住口袋,命李二郎趕緊去將店門給關上。這才鬆了口氣,望著李三郎,不苟言笑:“三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三郎道也不懼,氣定神閒的端起桌上的茶吃了一口,道:“賣蛇膽得來的。”
“啥!” 魏三娘手上一空,緊跟著,袋子就落在了李二郎手中。他美滋滋道:“還是三郎聰明,知道將那長蟲賣了錢來補貼家裡。”卻在看到裡面的東西時猛地嚇了一跳:“哎喲媽呀,這,這,這都是那長蟲的錢
?”
他手裡捧著黃橙橙的金豆子,雙目圓瞪,驚嚇不輕。
俗話說的好:盛世珠寶,亂世黃金。
如今這世道,自打數年前劃分南北朝之後,就不是一般的亂。如今的銀子自然是沒有從前值錢了,可黃金的價格卻一躍千里。
就拿魏三娘來說,手裡唯一的一個金器還是當年嫁到李家時李涇之給她打的一對赤金耳墜,雖說不值幾個錢,可那明晃晃的也扎眼。自打離開呂梁後,那金墜子便也跟著收到包袱最底下了。
如今看到這兩粒金豆子,怎叫人不吃驚。
“不是。”李二郎在手上墊了墊,顯然分量不輕。自打他出生到現在,從未見過黃金呢,這會兒還是一臉不敢置信:“一個長蟲,就,就值這麼多錢?”
那還開個什麼館子啊,起早貪黑的。還不如一家老小都去抓長蟲得了。
李三郎放下茶碗:“普通的長蟲,自然是賣不上這個價的。不過這條來路不明的.....呵呵,就是砸鍋賣鐵,對方也得買回去。不然縣衙怪罪下來,那可就不是兩粒金豆子能解決的了。”
李二郎還沒明白,魏三娘卻是聽懂了。
“你是說,這烏頭青是縣衙的?”
李三郎的手微微一頓,有些驚訝的瞧了李大郎一眼。
李大郎微微搖了搖頭,李三郎頓時心領神會,打著茬:“娘,如今咱家也不缺錢使。這兩粒金豆子您明兒去鎮上打一支金釵帶吧。”
他總瞧見東家媳婦頭上就有一支半新不舊的赤金簪子,而魏三孃的頭上卻光光的,什麼都沒有,心中頗不是滋味。
“打什麼簪子,錢多燒的。”
魏三娘喜滋滋的從李二郎手中將金豆子搶過來:“這豆子啊,娘攢著,回頭給你兒子打個小鎖片。”
李三郎哭笑不得,他現在才十三歲呢,媳婦都沒一個,哪兒來的兒子啊。
剛想要拒絕,卻聽到李二郎不滿的嘟囔:“娘,不是我說,您未免也太偏心了吧。這烏頭青可是我們兄弟一起發現的。怎麼就給三郎兒子打鎖片,不給我兒子打啊。”
“好好好!”
一說起抱大孫子的事,魏三孃的心情就格外好。瞅著李二郎意味深長:“你要是能叫我明年就抱大孫子,這豆子啊,就給你兒子打鎖片了。”
全然不顧,後面已經羞紅了臉的張氏。
見娘終於將那事忘在腦後,李大郎不由的鬆了口氣。趁著弟弟妹妹們逗的娘前仰後合,又想起前兩日看到的那一幕,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