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秦六知道自己算是踢到塊兒鐵板了,痛哭流涕,再也不負方才那得意樣兒:“爺爺,我是被他給哄騙來的。是他!”
他指著由大勇:“都是他,說這家欺負了他妹子,給了哥幾個些銀子,叫我們來給他雪恨。爺爺,小的若是知道此處是爺爺您罩著的,真是打死都不敢來啊!”
常在外面混的人,如秦六,早早練就的一身本領便是能屈能伸,至於臉皮為何物,一概不知。
“他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你更該死!”
李三郎再也忍不住,上前對著他臉便是狠狠一拳,怒道:“我早說了,今日之辱,定會奉還!”
“兄弟,兄弟。”
秦六討饒:“是我嘴賤,該打,該打!您別髒了手,我自己來。”
說罷,左右開弓,狠狠的往自己臉上招呼。
他下手狠,沒幾下,牙齒都打的鬆動了,從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行了!” 魏三娘睨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們存的什麼心思,但是今兒話我放這兒了。我魏三娘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若是憑本事來良性競爭,我歡迎。可若是再有那奸佞小人打著別的心思來找事,我也絕對奉陪
到底!” “是,是,姑奶奶您說什麼都對。”秦六覺得身上的大腳猶如鑄鐵一般,快要將腔子都給壓碎了,如今只想快些請他高抬貴腳,也顧不得許多,亂認一通祖宗:“是我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今兒事都
是我的錯,往後再也不敢在姑奶奶面前出現了,求您,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若是依著她原來的脾氣,定是不能輕饒了他。可大郎現在在縣衙,若是這秦六拼個魚死網破,給大郎穿了小鞋,日後也總是禍害。便沉吟片刻,對戚大川道:“放了他吧。”
戚大川瞪眼:“妹子,就這麼放了這個雜,種?”
“放吧。”魏三娘自己心中何嘗不慪氣,揮了揮手:“出了事,我這兒還做不做生意了?”
“就是就是。”秦六連忙道:“別讓我汙了您的地方......”
戚大川怒道:“下回滾遠點,別再讓我瞧見你,不然的話!”
他揮了揮鐵拳,然後抬起腳,狠狠的在他肋骨處一踹:“滾遠點!”
秦六隻感覺到咔吧一聲,肋骨處傳來一陣劇痛,知道肯定是斷了。可到底還能在這莽漢手下撿回一條命,心中恨急。面上卻嬉皮笑臉:“多謝爺爺,爺爺放心,往後我絕對滾的遠遠的,不汙您的眼。”
說罷,忙不迭的爬起來,捂著傷口拔腿就跑。
屋子裡面的小嘍囉見正主都跑了,也都跟著一窩蜂的相繼湧出,不一會兒,屋子裡面只剩下了靠在牆壁的由大勇一人。
他這才發現,自己被秦六這魂淡給丟下了。
魏三娘那一腳,記憶猶新,弄的他現在都直不起來。這會兒見她面色猙獰的望著自己,頓時胯下一緊,當即捂住,磕磕巴巴道:“親,親家,咱們怎麼說都是一家子,你就饒我這回......”
“呸!”魏三娘啐了他一口,滿目鄙夷:“誰跟你是一家子?你偷我家銀子,害我女兒,現在又領著地痞流氓來砸我的店。由大勇啊由大勇,我李家是掘你祖墳還是怎麼的了?”
由大勇皮心中自是不平,嘴上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吭吭唧唧,又是賭注又是發誓,往後絕對不再來尋李家晦氣,只求魏三娘放過自己這回。
“想要放過你,卻也簡單。”
魏三娘冷冷一笑,轉身到櫃檯,再回來時,手中拿著毛筆和從賬簿上撕下來的一張紙,拍在了桌上。 “當日你從我家偷了八十兩銀子,我家小妹被你害的差點沒命,如今你除了給我打一張八十兩的欠條之外,再老老實實的將你當日與由氏兩人犯下的罪行,白字黑字,一五一十的給我寫下來。他日若是
你言而無信,我便拿了這個去官府告你!”
由大勇大驚,脫口而出:“這怎麼能行?”
“這怎麼能行?”
說話的是戚大川,聲如洪鐘,怒不可遏:“原來當日害了小妹的歹人是你?如此狼心狗肺,竟然對一個小姑娘下手。今日我戚大川不給你點教訓,你當真不知悔改!”
說罷,提了那碗口大的拳頭,揮面而來。
由大勇見此人面似鍾馗,凶神惡煞,身形膀大腰圓似鐵塔一般,早就嚇的魂不附體。連原先那點子計較都飛到了九霄雲外,頓時如篩糠一樣爬到了魏三娘腳下,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