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涇之連忙上前,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盞茶,遞到她手中,眉頭緊皺:“這麼大人了還不懂食不言這個道理!“
道理誰不懂,誰叫你跟鬼魅一樣突然站在人的身後,是誰誰不害怕。
可畢竟瓊花還在身旁,她也不願當面讓李涇之下不來臺。溫水平息了嗓子的**,這才啞著嗓子問道:“你怎麼來了?”
“唔。”
他淡淡道:“晚飯吃多了,出來消消食。”
吃多了?
魏三娘不禁納悶,晚上好像沒見他怎麼動筷子啊。
彷彿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一聲奇怪的聲響從某人肚子裡傳出。
這下可尷尬了。
雖然李涇之極力穩住眉眼的淡然,可一抹紅暈瞧瞧爬上面頰,出賣了他內心的尷尬。
嘿嘿。
想吃便直說,還拿什麼喬啊。
他的窘迫使魏三娘一下子得意起來,彷彿窺探了某個秘密般,唇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眉頭輕挑:“瓊花,去拿副碗筷過來。”
言罷,卻發現沒有回應。
又叫了一遍:“瓊花。”
瓊花這才晃過神來,連忙垂頭,哎了一聲,急急切切的往出走。
那樣子,頗有些奪路而逃的感覺。
魏三娘不由的奇怪起來,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頭有些異樣感覺。
碗筷送來之後,瓊花便再也沒有藉口留下,何況與他在一屋時,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害怕被看出來,便直接出了屋子。
如今,只剩下魏三娘和李涇之兩人,面面相對坐在桌前了。
銅鍋子橫在兩人的中間,白霧徐徐嫋嫋,香氣瀰漫,氤氳了眼前的視線。
李涇之瞧著那張在霧氣中有些模糊的俏顏,正專心致志的盯著鍋子裡的東西,眉間的生動是他不曾看過的。
有些東西好像漸漸的偏離了他原本的設想,然而,這種偏離卻讓他如死水般沉寂的內心,突然躍動了一下。
屋子裡面燒著地龍,又吃著暖暖的鍋子,沒一會兒魏三孃的鼻尖就被這熱氣燻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索『性』將衣袖挽了起來,奮力的擺弄著鍋子裡的食材。
而李涇之的目光,則不自覺的被那一段好風光所吸引住了。
那『露』出來的雪白皓腕,像是刮掉皮後嫩生生的蓮藕,水靈靈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素了十來年的男人,此刻目光膠著,再難移開。
“吃吧。”
魏三娘將燙熟了的羊肉夾入碗中,放在他面前,喜氣洋洋:“快嚐嚐。”
這可是店裡新弄出來的調料,雖然瓊花也說好吃,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更多人嚐嚐,聽聽中肯的意見。
李涇之將肉片放入口中,慢條斯理的咀嚼著。
“怎麼樣?”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
鍋底的湯汁鮮美,然而卻絲毫沒有奪去羊肉的味道。而且如此做法,肉質鮮嫩,難怪他肚子會叫。
看透小『婦』人眼底的期盼,他難得的誇讚一番:“很好吃。”
李涇之的『性』格,魏三娘再瞭解不過,丁是丁卯是卯,無趣的很,斷然不會說謊的。他說好吃,那便是真的好吃了。
她一下子雀躍起來,彷彿看到了無數的銀子向自己飛來。
李涇之看著她的臉,心情莫名也跟著好了起來。
又是分房,又是要和離,左不過都是跟自己鬥氣罷了。否則的話,又怎會深夜為自己架起暖鍋,又怎會因為自己的一個肯定,而歡喜成這般呢?
想想她的不易,和自己的犯下的過錯,堅硬了幾天的心,瞬間就柔軟了。
罷了,罷了,都快有孫子的人了,便讓她一回,又何妨?
碗中的羊肉頓時化作了那潔白無瑕的藕臂,一口一口,被他吞入腹中。
夜,無限漫長。
盼了許久,終於迎來了兒子的旬休。
魏三娘高興的親自下廚,要給兒子們好好補補身子,張氏也挺著肚子要去廚房,結果被哄了出來,只能無奈的回了房。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正是蔬菜貴過肉的價格,好在張氏手巧,知道男人要回來,前幾天便發了些綠豆芽。各個白白嫩嫩的,煞是好看。
“瓊花,大郎愛吃你醃的白菘,今兒切一些吧,正好配著撥霞供吃。”
“哎。”
瓊花心不在焉的去廚房角落搬起罈子,一扭頭,瞧見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