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魏三娘還是開口了。
“這次的事,多謝你了。”
那羅延搖頭:“是我想的不周到,這次是有心人存心想要讓李涇之亂軍心,我一定會處置的。”
魏三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問道:“王上駕崩,那洪都戰事....會不會受影響?”
“不會的。”那羅延道:“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將那些作亂的小人全部拿下。另外,找到太子,扶持他登基。”
如此隱秘的事,他卻絲毫不在意的對她坦言。
“北狄舊部早有不臣之心,王上仁慈,才會遭了他們的毒手。我已經命人將他們全部抓獲,這樣也好,沒有了舊部的羈絆,對新政的推行也有好處。”
魏三娘聽不大懂這些東西,只不過她明白,李涇之和兒子們的性命大概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心中的巨石猛然落地,讓她輕鬆了不少。
“那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魏三娘追問:“聽說洪都那邊也不好打,已經幾個月了,一直膠著。什麼時候才能攻下呢?”
養了幾日,小婦人的面色逐漸白皙,又因方才那一碗補氣血的湯藥,這會兒她的面頰粉粉嫩嫩,猶如芙蓉盛開。
那雙水汪汪漆黑黑的鳳眼裡,滿是期盼。
不得不說,那羅延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
到底,還是在乎他的嗎?
忍住心中不快,解釋道:“南朝共三百餘年,雖然遷都洪都,卻也非一朝一夕能攻破的。”
這麼說,段時間內見不到他們了。
想著兩個兒子,還有已經當爹的男人,魏三娘就不免失落。
那羅延見不得她這般,連忙轉移了話題:“小丫頭在哪兒?從出生到現在,我還沒見到呢。”
也是,他心心念念只有魏三娘一人,哪裡還能想到另一個小嬰孩兒呢。
連這次的提起,也不過是怕她過渡憂傷毀了身子而已。
一提起小女兒,魏三孃的眉眼頓時帶著一股暖暖的慈愛。
“去看看小小姐在做什麼?若是醒了就抱過來。”
想了想,又叮囑:“對了,記得把小帽子帶上,別過了寒氣。”
說罷,笑道:“小丫頭倒是乖巧,整日都在睡覺,這會兒八成也在睡呢。”
沒想到,這回是真給面子,小傢伙竟然醒著。
一雙酷似魏三孃的眼睛跟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的。小嘴打了個哈欠,眼睛上立馬罩上了一層水霧,長長的睫毛也被打溼了。
知道自己這條命是那羅延幫忙撿來的,魏三娘也不忍拒絕,主動提議:“你抱抱?”
“我?”
“嗯。”魏三娘笑了:“難得她醒著,你不知道,小妹去看了幾次,都在睡覺呢。”
也算是有緣。
戚大川有些忐忑,戰場上從未顫抖的手,這會兒卻發潮。機械的接過了柔柔軟軟的小糰子,他的心也跟著瞬間柔軟起來。
小傢伙也真可愛啊。
不知是因為太胖,還是穿的太厚。小傢伙的脖子跟支撐不住大腦袋似的,歪到了一邊,肉嘟嘟的臉蛋有些微微的垂,看的人心癢癢。
那羅延想要捏一下,卻不敢動。
懷中的孩子太軟,好似絕世珍寶,讓人生怕磕了碰了傷了。
“噗嗤!”
魏三娘樂不可支,伸手:“還是給我吧。”
“哦。”他木訥的將孩子遞回去。
溫暖的觸感離開的一瞬間,才覺得不捨,可她已經接過了孩子,又不好再說什麼。
然後,腰間突然傳來一種微酸的不適感。他有些納悶的捶了一下,心說自己腰上也沒有舊疾啊。
“你抱孩子太僵了。”
看破的魏三娘索性戳破了他的尷尬:“腰太直了,這會兒疼了吧。”
但凡男人,大抵都是聽不得被女人說腰不好。那羅延下意識的反駁:“沒有,我腰好著呢,抱上三天三夜也不累。”
見他這樣,魏三娘嗤笑:“你是不累,我還怕嫣兒累呢。”
“嫣兒?”
“是小妹給取的名字,說查閱了好久,最後覺得嫣這個字最好。眉嫣。”
“嫣兒,嫣兒。”那羅延仔細的咀嚼後,突然笑了:“是個好名字,嫣兒,好聽!”
大抵是剛生完孩子,亦或者是此刻的那羅延又恢復了從前在鎮上戚大川的樣子,魏三孃的態度也不那麼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