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麼說來,並非是為了撥霞供將樓明城給趕走”
“樓家家大業大,豈會為了這一點蠅頭小利而生出是非。”李涇之仰頭輕嘆:“樓家大少已經卷入爭鬥無法自拔,樓家大概是不想剩下的小兒子也捲入其中吧。”
樓家掌門人的算計的確厲害,將這撥霞供從小兒子手中搶回,又取消了與魏三孃的合約。這麼一來,魏三娘只有跟樓明城緊密團結,加上自己這層關係,樓明城就徹底在北狄站穩了根基。
如此一來,到底還是保住了一條血脈。
“那樓明城來找你,也是因為這件事?”
李涇之點頭:“他想要去洪都救父兄,我勸他不要辜負了家人的一片苦心。”
的確,活生生的看著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什麼都不做,內心的苦痛是無法用言語能表達的。理智告訴樓明城應該明哲保身,而情感上,他又無法苟活。
特別是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
想到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那雙泛著桀驁笑容的桃花眼,魏三娘忽然噤聲了。
越是貼近這場戰爭,越是感同身受。
許多人的命運,都因此而改變了。
不僅僅是她,還有許多,許多。
估『摸』是對樓明城的同情佔了上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都主動的去小館子裡,承擔了大部分的責任。同時,張有根的黑『色』豆腐又送來了。
總不好一直叫黑豆腐,所以魏三娘為其取名為芋塊兒。他們跟天香樓不一樣,來這裡吃飯多是尋常百姓,肉貴,可涮鍋子若是總吃素菜又沒個滋味。除了這芋塊兒之外,她又想起自己從前做的滷下水,索『性』叫掌櫃的弄了一批下水來涮。結果竟然出奇的美
味,火爆異常。
今兒來送的是大丫娘,身側還跟著三丫。
“親家。”
魏三娘眼前一亮,連忙上前,叫掌櫃的牽走牛車去後院卸貨,拉著大丫孃的手往屋裡坐:“這些日子不忙,便來家裡坐坐,安安現在大了,模樣可喜人呢。”
一提到安安,大丫孃的面『色』頓時浮起笑容:“那孩子生下來就好看,如今也快四個月了吧。”
“可不是。”魏三娘勸道:“左右這會兒天還早,東西叫夥計弄就好,咱們回家坐坐,你順便瞧瞧大丫。”
不料,大丫娘卻面『露』難『色』。
“親家,我這心裡也惦記大丫和安安,可我知道,你和親家公都是和善的人,加上二郎也疼人,我,我沒啥不放心的。只是二丫那邊”
說著,臉上的笑容盡失,眼神也黯淡下來。
魏三娘一下子就明白了。
拍了拍她的手:“我明白,你放心,那郝掌櫃是個好人,脾氣人品都沒的說,何況以後還是親戚,二丫在那兒也長本事。”
看著親家這樣真誠的臉,大丫娘跟嚼了黃連似的,苦到底了。
她不擔心二丫受罪,擔心的是那孩子一根筋,若是心裡還惦記著李三郎可咋辦。
而且走之前,張有根也說了,若是那孩子不能回心轉意,他寧可活活打死她,也不能看著她給家裡丟人,給大丫惹禍。
本來是應該張有根送的,可做孃的到底擔心孩子,便自告奮勇帶著三丫來了。藉口是看大丫和安安,其實準備去月寶齋瞅瞅二丫,順便再好生勸告一番。
見她面有難『色』,魏三娘還有啥不明白的,都是做孃的,她當機立斷。
“要不,咱倆去看看二丫吧。”
大丫娘眼睛瞬間亮了:“真的能行?”
“那有啥不行的。”她爽朗一笑:“走,正好我也好久沒瞧見這丫頭了,心裡怪想的呢。”
“好,好。”
大丫娘激動的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握著三丫的手,替她拍去褲子上的灰:“那咱,現在就走?”
魏三娘小手一揮,十分豪邁:“走!”
小館子到月寶齋的距離並不算遠,來的時候她是做轎子的,可如今三個人。早有那懂顏『色』的轎伕又叫了一頂過來,兩頂轎子一前一後,約麼兩炷香的時間,便到了月寶齋門口。
大丫娘是頭一回坐轎,下了轎子不住的對轎伕鞠躬,又想起什麼要去『摸』胸口。被早看見的魏三娘一把拽住:“親家不用管這些了,咱們快進去看二丫吧。”
莊稼人,一次轎子花個一兩銀子還不心疼死。
“好,好。”
大丫娘抬頭一看這雕樑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