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小廚房的管事劉婆子,說園子裡缺一個給花澆水的。她也不大明白,便應允了。
緊跟著又是外院的小紅說手裡的活多,問能不能再派一個來。若是不夠從外頭買也成,就這樣,小紅的妹妹也進來了。
“或許是我手腕鬆了些,等發現的時候,我這院子裡面竟然多了四五個。偏生她們還都說的有理有據,叫我沒法拒絕。“
阮瓊華一聽便明白了。
不由冷哼一聲:“這些狗奴才們,也就是仗著你脾氣好,挑個軟柿子來捏。你且放心,安安生生的坐你的月子,就讓她們再跳兩個月,回頭我幫你一起收拾了她們。”
張氏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有你,說真的,如今日子雖說過的好了,可對我真是如坐針氈。這些個門第中的彎彎繞我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真是提心吊膽啊。”
“你啊,就是心思重。”
阮瓊華道:“如今你是主子,想要怎麼做都行。懲罰制度,皆有你來定,難不成做什麼事情還需要先跟她們解釋?一句話,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做。”
說罷,望著一側的安安:“即便是為了安安,你也應該儘快的適應這個身份,不是嗎?”
是啊,安安早晚都會長大,到那個時候,她是將軍府的嫡女,自然免不了許多應酬。而自己若是不趕緊調整改變,到時候,會成為安安的拖累。
真是一席話點醒夢中人。
張氏恍然大悟,目『露』感激之情:“我知道了,往後我一定會想清楚的。”
她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阮瓊華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又看了會兒安安,還記得人家說過,月子裡不宜過於勞累,這才辭別了張氏,出了院門。
才剛出去,便瞧見了站在院子外面那鐵塔似的身影。
心底頓時被這欣喜鋪蓋,而後又細細密密的湧出了一絲甜蜜。
“你,你怎麼在這兒?”
李大郎瞧見了心上人的倩影,黝黑的臉上頓時發燙:“娘說你來看安安了,我正巧也要來看安安。”
喲,幾天不見,還學會不老實了。
阮瓊華彎著嘴角,揚眉道:“安安就在裡頭,正睡著呢,你去瞧吧。”
“不了不了。”雖說侄女可愛,可畢竟在家隨時都能見。而自從上回分別,到現在已經整整數月沒有看到她了。
今日正是尋了個藉口,為她而來,又怎肯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安安睡了,我就不打擾她了,改天看也是一樣。”
還不老實?
阮瓊華不知怎的,素來是溫婉大方的自己,此刻心中卻湧上壞心眼。眼前這漢子越是臉紅,她便越是歡喜。不由『逼』問:“那你沒瞧見安安,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她的聲音溫柔如水,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一股甘甜的泉水,緩緩滋潤在他的心田。
李大郎知道瞞她不過,紅著臉說出真實來意:“不白來,我沒瞧見安安,卻瞧見了我一直想要見的人。”
語畢,許久都沒有聲音再想起。
冬日暖陽高高懸掛,照在松間,映著未化的皚皚白雪,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而她的容顏,則像是比暖陽更要明亮的存在,印在心間,從此再難相忘。
待河面上的冰軟了的時候,安安也滿月了。時下的習俗滿月是要將胎髮都給剃了的,魏三娘請來了最好的剃頭師傅。一面剃一面說著吉祥話。安安也怪了,一點都沒哭,也沒睡著。兩個跟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時還發出咯咯的
笑聲。
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
剃頭師傅拿了個大紅封不說,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喜人的小嬰孩兒。將安安的小腦袋剃的格外鋥亮,遠遠看過去活像個小燈泡。
二丫手巧,給小外甥女做了頂小帽子,安安好像也喜歡這小帽子似的,不住的歪腦袋。
褪去了月子裡的紅,小安安越來越白嫩了,陪著那雙烏丟丟的杏眼還有嫣紅的小嘴唇,活脫脫就是個美人胚子。自打安安生下來,只要李二郎在家就不叫旁人抱。這不,他抱著自己的小棉襖,到魏三娘跟前,逗她:“安安,這是『奶』『奶』,你瞧,你生的這麼好看,就是像了爹,而爹又像你『奶』,所以你才能長這麼美,
知道不?”
安安十分配合的打了個哈欠,粉粉的小舌頭『露』了出來。
李小妹沒搶著抱小侄女,不樂意了:“二哥你就會往自己臉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