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吳梅君笑了,她挪動蓮步,輕輕上前。滿是稻草凹凸不平的地面,倒是走出了昔日皇宮金石甬道的婀娜風采。
“公主,你的確應該殺了我。若非是我,恐怕這會兒你已經到了洪都的地界,哪裡會淪落至此,受一群禽獸的糟踐呢。”
拓跋玉喘著粗氣,無奈,腕子上的鐵鏈將她緊緊桎梏,絲毫無法上前一分。 “可話說回來,若非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又搶走馬匹,我怎會被那惡人凌辱?”吳梅君聲音陡然變得狠戾,一雙妙目死死的盯著她的臉:“公主,煉獄空曠,只有我一個人怎麼能行?你親手送我來這兒,
我便也拽你陪我作伴,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你個畜生,畜生!”拓跋玉聲音嘶啞,只恨這鏈條不能再長些,好親手掐死這如魔鬼一樣的女人:“等我出去,我一定要誅你九族!”
“好啊。”吳梅君突然笑了:“只要公主能出去,漫說是九族,就是把天下姓吳的都殺光,又與我何干。”
“只是公主,你,還出的去嗎?” 她猛然後退,踢翻了地上的飯菜,嘴角噙著陰冷的笑:“縱然有朝一日,你真的能出去,那又如何?你的身上,有幾十個畜生烙下的烙印。這恥辱,將伴隨你一生。公主,咱們吶,誰也比誰高貴不了。
“
她哈哈大笑,竟是嗆出了眼淚:“我真想讓殿下瞧瞧,那羅延若是知道你成這樣,會不會心疼?”
提起那羅延,拓跋玉渾身一僵,臉上狠戾陡然褪去,驚慌的垂著頭,縮回到了陰暗的角落,口中喃喃:“不要,不要告訴表哥,不要告訴表哥。”
看著她那有些癲狂的樣子,吳梅君冷笑:“放心,殿下此刻,溫香軟玉在懷,哪裡還記得你?拓跋玉,若非你一再礙事,那個位置,原本是我的!”
她年少便對那個力拔山兮的少年動心,他是北狄的戰神,也是她心中唯一的眼光。
然而拓跋玉的存在,就好像一個銅牆鐵壁,狠狠的將這唯一的陽光隔絕。甚至,吝嗇到連一點光線都不允許她們觸碰。
受夠了凌辱,漸漸的,一個聲音告訴她,要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這樣,便再也沒有人可以凌駕在她的頭頂。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若非你一意孤行要來洪都,長公主也不會讓我伴隨。若是我沒有來的話........”
吳梅君咬牙切齒:“所以,你該死,你該死!拓跋玉,縱使將你千刀萬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她胸前劇烈的起伏,手中的長筷攥緊,再攥緊。
步步逼近。
而拓跋玉好似痴傻了一樣,口中不停的念著表哥二字,竟然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
吳梅君舉起長筷的尖銳那段,死死的望著她的脖頸。
只需要狠厲的刺破........
盯著半晌,都沒有動彈。
良久,她緩緩的垂下了胳膊。
“我怎麼能這麼傻呢?”
站起身來,手中的長筷脫落在地。
“你死了,豈不是就從這噩夢中解脫了?我怎麼能這麼便宜了你,拓跋玉,我要你每夜受盡凌辱,每日都被折磨。只要你還有一天在喘氣,將會在這日日夜夜的痛苦無法掙脫。”
說罷,轉身恨恨離去。
徒留陰暗角落,一個痴傻少女,捏著手中枯草,口中喃喃:“去洪都,去洪都,趕走賤婦,表哥是我的,表哥是我的.......”
而盛京的氣氛,則是近日以來從未有過的祥和。
一連幾日,魏三娘都沒有再對他冷眼相待。雖說偶爾不快也會怒罵幾句,但這種隨意反而讓他舒適,有一種回到從前的感覺。
而朝堂上,反對的那幾個老宗親見勢不妙,也不再開口阻攔。
一時之間,那羅延風頭無雙。
心情舒暢,人自然就高興。連帶著宮中伺候的宮人們,也難得的展開笑顏。
這日,那羅延攜了幾簍子好物件,來了永壽宮。
一進門,便聽到裡面嬰孩的咿咿呀呀,心情不由更是大好,爽朗笑道:“嫣兒今兒怎麼這麼高興?”
乳孃正抱著嫣兒,猛地見他,嚇的臉上笑容盡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幸好那羅延眼尖手快,上前一把接住嫣兒,而襁褓中的孩子以為是玩鬧,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見懷中孩兒安然無恙,那羅延這才鬆了口氣,濃眉緊皺:“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