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見她醒了,婢女連忙上前,惴惴不安道:“方才春燕說,栓子少爺忽然夢囈,說蘭花姐姐不要殺我。還說”
“還說了什麼?”魏三娘只覺得後背發涼,外面的光線被這幔帳層層疊疊遮住,斑駁的銀子好似無限放下,竟然有一絲的恐懼。
春燕哆哆嗦嗦:“還說,還說那天晚上,是蘭花親手用匕首從背後捅進了老太太的心臟,還將那包銀子給藏了起來。“
魏三娘一把將幔帳拽開,『露』出了嚴肅的臉:“銀子藏在哪裡?”
“誰能想到,這銀子竟然藏在這種地方呢。”孫叔感慨:“將銀子一個個的粘起來,粘在了床板的下面,難怪我們搜了那麼久,什麼都沒搜到。”“是啊,原本她是想得手之後將銀子給沉入秋水河的,這樣就死無對證。沒想到啊沒想到,栓子那天晚上竟然沒有睡著,他親眼看到了姐姐將『奶』『奶』給殺死的畫面。所以這孩子才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一言
不發。”
魏三娘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丫頭這樣的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己的親『奶』都能下手。”
“是啊,我這雙老眼,也是拙咯!”
孫叔十分抱歉的對魏三娘嘆氣:“一想到是我提議將人送你府上,我這心裡就不寒而慄,幸好沒給你惹出什麼『亂』子。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孫叔這話可不是見外了。”魏三娘佯裝繃臉:“從前大郎在縣衙,你可沒說少照顧他。再說,這件事也因為我家而起,如今真相大白,塵埃落定,你們也好交差了。”十三歲的姑娘,殺人手段竟然如此老辣,饒是見多了大案的孫叔都忍不住驚訝。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沒有告訴魏三娘,蘭花在牢裡喊冤,說自己是受了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所指使。還說只要能
毒死李家的孫女,那女子便保證她能成為李家人。
大郎馬上就要成親了,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人添堵呢?
孫叔好心的嚥下了這個秘密,而蘭花,等待她的即將是嚴酷的刑法。
李家的瘟神終於被送走了。
魏三娘心中大快,親自下廚做了幾個拿手好菜,晚上竟然跟李涇之兩人對酌起來。
他這才知道這幾天後宅裡發生的事,不禁苦笑:“你若是早些告訴我,何至於有這等後患。”
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想在他家裡作妖,簡直是痴心妄想。
“得了吧。”
吃了兩杯,魏三娘有些微醺,淺淺一白,那杏眼黑白分明,眼尾暈染著桃『色』的魅,聲調也不自覺的婉轉起來:“我才不給你添麻煩呢,省的日後你又捏著我的小辮子,壓著我耀武揚威。”
“我何時壓著你了?”
李涇之不禁好笑,別看他在軍營威風,可回了家,一切都是小『婦』人說了算。不過,他漸漸的也習慣了,什麼威嚴什麼身份,都比不上家人在一起一頓和和美美的飯菜,比不上媳『婦』孩子那燦爛的笑臉。
“壓?”
魏三娘突然伸手,拽著他的領口,將他的身子拽到自己跟前。
兩人瞬間面面相窺,鼻尖都快要碰撞在一起。
“你壓我的,難道還少嗎?”
溫熱的氣息卷著酒氣噴灑在他的臉上,酥酥的,麻麻的,癢癢的。
那雙杏眼含著春意,魅『惑』如斯:“從我重生醒來那一刻,我便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叫你壓我了!”
她原意是說再也不叫他欺壓自己,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有多麼動人。
蓬鬆的鬢髮襯的小臉巴掌大,黑漆漆的眼仁帶著『迷』離,紅豔豔的嘴唇一張一合,牽引著他的視線。
酒氣上湧,那面頰飛上兩朵雲霞,如蔥段般的手指在他面前點點畫畫。李涇之的眼眸越來越黑,彷彿染了兩團火,要將他從腳到頭,慢慢燃燒。
在那根手指再一次畫到自己跟前時,他猛然張口,叼住了它。
“呀!”
魏三娘蹙眉,而後抽出來,看見上面的齒痕,不禁生氣:“你怎麼屬狗的?還咬人啊!”
他是真的想咬人。
想咬住紅豔豔的嘴唇,想咬住白嫩嫩的脖頸,想咬她如蔥段的手指,想咬記憶中的綿軟,還有
越想,便越控制不住。
離開她十年,也素了十年。
軍營裡都有享樂的習慣,然而他卻心事重重,揹負太多,從來不敢鬆懈。而今天,這把火徹底被她點燃,而且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