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麾下龐大的情報系統效率很高,王君臨與杜如晦、劉子明談話之後的第七天,王君臨召集杜如晦、劉子明、魏刀兒、劉繼城,還有從安南國剛剛到來的暴熊營主將李玄霸和安南營主將劉一東,以及主管商事的楊空蟬一起議事時,沈果兒便帶著一沓新的情報給王君臨彙報。
首先是北方突厥的情報,果然不出王君臨所料,突厥人蠢蠢欲動,大軍南下的跡象不少。
甚至因為這兩年朝廷的軟弱,一再忍讓,定襄郡的大半已經被突厥人一點點蠶食,變成了突厥人的牧場。
而雁門郡以北,長城之外的地方,突厥人支援的馬賊橫行,無視大隋當地官府政令,甚至突厥騎兵冒充馬賊,有時聚眾數萬,在大隋邊關各郡四處劫掠。
“我記得雁門郡、定襄郡、馬邑郡這些地方都屬於大將軍王仁恭鎮北行軍總管府的防務駐地,想那王仁恭有大隋鐵虎將之稱,怎麼會是這般形勢?”杜如晦緊蹙著眉頭,一邊看情報,一邊禁不住皺眉問道。
沈果兒好似早料到眾人會有疑問,顯然早有準備,立刻回答道:“杜大人所言極是,按朝廷的職責劃分,這三郡之地的防務的確屬於鎮北行軍總管府的大將軍王仁恭的職責。只是,我特意讓人調查了一些東西,發現如今的王仁恭大將軍這兩年變化很大。”
王君臨疑惑道:“變化很大?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果兒嘆息道:“回稟王爺,王仁恭原本也的確是蓋世猛將,只是朝廷在第一次征伐高句麗慘敗之後,王仁恭便性情大變,貌似對朝廷非常失望,變得極為頹廢,整個人也開始縱情享樂,短短兩年時間便娶了二十三房小妾,幾乎每個月就娶一個,而且都是十六歲以下的妙齡女子。”
王君臨嘆了一口氣,心想糟蹋不少少女啊!皺眉道:“還有呢?”
沈果兒繼續道:“王仁恭之前從不吃空餉,很少貪汙,但這兩年已經開始吃空餉,他麾下十萬人馬實際兵力已經不到一半,而且貪墨不少糧草。”
王君臨臉上的同情漸漸消失,變得陰沉起來,沉聲道:“果兒,看你的表情,王仁恭恐怕不止是貪財好色。”
沈果兒苦笑道:“王爺明鑑,王仁恭如今還很怕死,在突厥人面前表現得非常軟弱,這也是突厥人越來越囂張的原因之一。”
頓了一下,沈果兒又說道:“不過朝廷倒是對王仁恭的軟弱進行了褒獎,皇帝在年初的時候還為此給王仁恭加封為郡公,理由是王仁恭的謹慎行事,給朝廷省去了不少麻煩事,避免了與突厥人大戰。”
王君臨冷笑道:“楊廣當年何其驕傲一個人,沒想到如今已經開始自欺欺人,行這掩耳盜鈴之事。”
劉子明搖頭道:“大隋反賊四起,皇帝和朝廷那些人害怕與突厥人開戰,所以突厥人對大隋邊境的蠶食行為也當作看不見,至於這個過程中有多少百姓為此家破人亡,他們從來不會在乎。”
杜如晦冷哼道:“相比起對突厥人的寬容,朝廷對各地叛匪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對敢造反者,向來是殺無赦。”
沈果兒譏諷道:“王爺,各位大人,果兒正要向王爺彙報,各個世家門閥在朝中的官員全力推動,皇帝在昨天下令對於勾結亂匪者,可以自行抄沒其家,無需向朝廷請旨!”
王君臨冷笑道:“這個所謂的抄沒令一下達,執掌地方的各個門閥世家便迅速尋得了一條發財捷徑,恐怕開始行那吞併中小貴族,中小地主的把戲了。顯然各個門閥世家已經開始暗中積蓄勢力,做好了逐鹿天下,或者尋找真主,到了下注的時候。”
劉子明擔憂道:“那些中小貴族和大小地主也就罷了,就怕他們對治下那些沒有權勢的百姓大肆搜刮,稍有不順從者,便抓起一個通匪的罪名扣將過去。如此一來,地方士紳們要麼委曲求全,要麼直接拉桿子造反,除了這兩條路外,幾乎沒了其他選擇。”
“這樣一來,天下恐怕會越來越亂,百姓也越來越沒有活路了。”第一次參加這樣會議的劉繼城嘆息道。
王君臨隨口問道:“以諸位之見,大隋各郡要想減輕匪患,當從何處下手?”
劉繼城搶先道:“啟稟王爺,卑職以為若想減輕匪患,首先得防止官員們將百姓逼得太急了!”
王君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話也算對,但是沒有說到根子上。
劉子明說道:“我以為只要百姓有活路,吃飽飯,匪患自然就少了。”
王君臨點了點頭,但沒有評價,又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魏刀兒,後者連忙站起,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