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長安城外,半躺在馬車裡的李元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春天的夜晚,在關中野外還是有些冷意的,“這還是頭一次大晚上的跑長安城外面,這天夠冷的!”
但李元吉此時的樣子並非是受凍,也不是睡眠不足,他哈欠連連,眼眶偏黑,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分明是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
李元吉其實也不想這樣,他這一兩年以來是有些自暴自棄了。
他練武方面雖然比不了李玄霸,但也不比李世民弱多少,就是心智差了一些,又被李淵的夫人從小嬌生慣養,沒有經歷過挫折坎坷,所以為人太過自傲和自我,又沒有做過實事,以至於李淵一直給他不安排事情做,也多多少少表達出了不少失望。
李元吉也曾經抓住各種機會展現自己的才能,但貌似越展現越糟糕,越讓其老子李淵失望,再加上最近對遠東軍的戰事方面節節失敗,局面非常不利,所以如今李淵根本顧不了教育兒子的問題,李元吉感覺自己老子都快將他放棄了。
不過,前些人,見其說話好聽,便收為幕僚,不料這位幕僚貌似是個能人。
前幾天給他出謀劃策,獻了一條計謀,可以讓自己被父親重用,如他二哥李世民那樣執掌軍隊,且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而這條計謀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拉近自己與大哥李建成的關係,甚至讓李建成感到他這個弟弟是完全支援自己,且也是能夠成事的。
按照那位幕僚所說,如今他大哥兵敗被俘,然後又透過交換俘虜的方式回來,正是最鬱悶,威望最低,最需要人安慰和幫助的時候,所以他這個當弟弟的才在這個時候跑來迎接。
“三公子,您也是上心了,想來世子肯定會非常感動,”旁邊一名隨從勸說道,“只是世子這會還不見來,要不您先躺著睡上一會。”
“不能睡。”李元吉卻堅決的搖了搖頭,“今天這事非常關鍵。”
馬車非常寬敞和奢華,中間擺放著茶几,上面還有各種精美的糕點和乾果,還有美酒。
茶几的另一邊坐著一名看似尋常,但偶爾眸中有精光閃爍的幕僚,此時聽了李元吉說的話,微微一笑,拿出一個小冊子,雙手遞給了李元吉。
李元吉對這幕僚的眼色非常滿意,微微頷首以示讚賞,接過小冊子,默默的背記起來。
這小冊子上寫著等一會兒他見了大哥李建成之後應該說的話,以及說這些話的時候的表情神色,是旁邊的這位幕僚之前給他寫的,他已經背記了三天了,其實已經背得非常熟了,此時也只是溫習一下。
看了一會小冊子,李元吉忍不住看向自己一行人右邊不遠處的另一群人。
這一波人有護衛僕從,還有不少的侍女,馬車裡面是一個身子曼妙的女子。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元吉的大嫂,李建成的正室夫人鄭觀音。
一想起鄭觀音的容貌和家世出
身,李元吉忍不住又開始嫉妒起來。
李建成的正室夫人鄭觀音出身七宗五姓中的滎陽鄭氏嫡女,鄭氏是真正的千年世家門閥。
而鄭觀音本身貌美如花,淑韻娉婷,韶姿婉娩,十六歲嫁給李建成那一年,李元吉自見過一面之後,心中便生出了覬覦之心,只是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罷了。
迎接李建成的只有這兩波人,而且還是在長安城外。
最主要的是李建成只能選擇在這個大晚上的偷偷回來。
最好不驚動任何一個人,因為以俘虜身份被換回來,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因為心中羞愧難當,所以李建成一行人的速度,就快不起來。
一路上,李建成不斷的下令讓護送他的五千精騎放慢速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建成從護送他的五千騎兵眼中看到了一種對他的鄙視和譏諷,這讓他感到抓狂,特別是他無意中聽到有騎兵暗中議論,將他與二弟李世民相比,聽了騎兵說的那些話之後,李建成心中便充滿了殺機,這殺機不光是對暗中議論他的騎兵,更多的是對李世民的。
李建成沒有絲毫察覺到的是,相比之前的他,如今的他情緒和想法很容易極端化。
雖然有一種沒臉回來的感覺,但終究還是在今晚回到了長安城。
當五千騎兵護送著一輛馬車出現在視野之中時,李建成的正室夫人鄭觀音帶著幾個侍女上前,端著酒杯酒壺,跪伏在了地上,恭迎丈夫歸來。
這是這年頭北方一些地方的習俗,是在家等待歸來夫君女子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