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怔了一下,連忙勒馬停住,派親兵前去詢問。
只見親兵領令前去,與那些人交談數語,便領著那幾人疾馳而來,到了眼前,李世民不由微微吃了一驚。
來的這幾個人中間卻是有他認得的,帶頭從人分明是他父親身邊的一名心腹幕僚,也是他們李家的家臣,名喚張天文。
李世民知道這個張天文頗得父親的信任,平時一直伺候在父親身邊,不知為何出現在此地。
雖然只是父親身邊的近臣幕僚,但李世民卻知道父親身邊的近臣幕僚卻是最不能得罪之人,特別是他如今統兵在外,在軍中的威望又越來越高,很可能已經引起了父親的猜忌。所以他不敢怠慢,急忙策馬上前,問道:“張先生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那張先生也不敢對李世民不敬,連忙下馬對李世民行禮,才後揮了揮手,旁邊一個侍衛連忙下了馬,鄭重其事的拿出一個精緻無比的檀木盒,雙手捧著送到了張天文手中。
然後張天文高高捧起這檀木盒,低聲道:“二公子,唐王殿下有密令。”
李世民大驚,連忙滾身下馬,躬身接過木盒,驗過封漆小心開啟,快速的看了一遍密紡的內容,深吸一口氣,令身邊的親兵侍從收好,起身對張天文說道:“父親的密令,我已經知道。張先生遠來辛苦,尚請暫回驛館歇休,待本帥辦完這趟差使,晚上回來,再給張先生接風洗塵。”
那張天文連忙抱抱拳,說道:“二公子客氣了,離開安城城時,唐王殿下囑咐老夫早去早回,之前來的路上又下了大雪耽誤了兩天,再加上若是回去的遲了,王爺不喜,老夫這躺差事的功勞不說,恐怕便連苦勞都沒了。所以,二公子實在是不必客氣,當是軍務要緊。這十殺寨老夫便不再逗留了,今日時日尚早,立刻便回出發長安城,只是要請二公子賜幾個回令字,回去老夫也好給王爺交差。”
“如此豈非令本帥太過意不去………”
張天文卻不待他說完,馬上說道:“非是老夫客氣,實是這一路上經常下雪,回長安城都亦免不了要耽誤時間,只能早些往回去。”
李世民豈能不瞭解張天文的性格,知道是個行事極為謹慎,且膽小怕事之人,在他想來,這個能力其實平平的張天文這番巴巴的跑來送父親的密令,多半是見著他這邊一直死死將遠東軍擋住,相比其他三路是個難得的機會,便要表現表現。
要知道,不辭辛苦從長安城跑來,日後他這邊將父親交待的差事做好,免不了也算是一功。
但張天文雖到了十殺寨,心裡多半還是想著十殺寨乃前線,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打起仗來,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便是如此,張天文這等讀書文人自然是離危險越遠越好。
李世民自以為是的想清楚其中原委,因此也不再挽留,抱拳道:“如此,本帥亦恥噪張先生了,他日有機會回長安城,再給張先生使賠罪。”說罷,喚來一個校尉,令其點了百騎人馬,護送張天文,又暗中叫心腹返回他在十殺寨臨時帥府,取了五百兩銀子,送給張天文。
直到目送張天文遠去,李世民才轉過身來,神色中變得一片肅然和凝重,剛那密令他簡單掃了一遍,沒想到北路和南邊的形勢竟然已經如此惡劣,此時他心中充滿了擔憂。
深吸一口氣,李
世民吩咐道:“傳本帥軍令,召集都尉以上將官到白虎節堂進行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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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文完成李靖交待的大事,暗暗鬆了口氣,不露聲色的一路回到前往長安城方向第一個驛館時已經天黑。
待李世民派出的百名騎兵離開後,張天文秘密見了一位神秘客人,然後連夜坐馬車消失不見。
一個月後,范陽郡某縣多了一個面白無鬚,深居淺出的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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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七天前,在長安城,有人給李淵彙報家臣幕僚張天文生病了,李淵只是吩咐讓張天文好好治病,賞賜了一些錢糧,便不再理會此事。
然後三天之後,又有人給李淵稟報說張天文疾病惡化死了。李淵這些天因為北邊和東邊戰事不利,忙的不可開交,對於一個心腹近臣的死也只是眉頭微微皺了皺,安排人接替了張天文負責的一些事情,便徹底將此事拋擲腦後。
再說李世民,卻是絲毫沒有懷疑過這份密旨的真假,不光是張天文是他父親李淵身邊的心腹近臣,還因為這信的字跡就是他父親的,絕不會有錯。
唯一讓他有些感到沉重的是,這份密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