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雲定興跪在地上,額頭磕出了血,他依舊一動不敢動,楊廣滿臉鐵青,揹著手來回踱步,他一天都不想在洛陽待下雲了,他現在需要足夠多的水師戰船將大半朝臣和十萬禁軍載著去江都。
洛陽附近本來有楊廣三年前巡視江南的大批船隻,當時隨行軍隊朝臣、侍從加起來也有十多萬,船隻足夠多。可惜在兩年前被楊素謀反時,叛軍擔心洛陽朝廷官員坐船逃禮,便給焚燬了大半。
所以,眼下只能再造新船,可是偏偏這個雲定興卻死活說沒有半年時間造不出來。
楊廣跟瘋子一樣來回走了半天,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怒吼:“雲定興,你給朕一個明確的答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製造出足夠多的船隻?半年時間你不要再提了,再提朕殺了你。”
雲定興一個哆嗦,咬牙道:“陛下,最快也要四個月啊!”
“不行!朕等不了,最多兩個月,船隻若還未造好,朕就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雲定興心中哀嘆,心想自己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不想落到這個地步,他看著皇帝陛下通紅的眼睛中已經有了殺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違逆皇帝的意思,否則很可能立刻招來殺身之禍。
見雲定興遲遲不說話,楊廣死死的盯著他,寒聲道:“瓦崗李密、北邊的李淵,還有東邊的王君臨,這三路賊人隨時都有可能殺到洛陽來,雲定興,莫非你和賊人有所勾結,想把朕困死在洛陽嗎?”
雲定興萬般無奈,只得抹去額頭上的血,泣道:“臣明白了,臣一定想辦法在兩個月內造好足夠的船隻。”
這時,裴世矩不等通報便走了進來,大聲道:“陛下,兩個月都不能再等了,臣有辦法可讓陛下一個月內前往江南。”
楊廣一聽,頓時欣喜若狂,連忙問道:“裴愛卿有何辦法弄到足夠多的船隻。”
裴世矩肅然道:“陛下,臣聽說王君臨在范陽郡的造船作坊有大量民船和戰船,又有近十萬的水師戰船,陛下何不下旨讓王
君臨調集船隻過來。”
楊廣眉頭蹙起,冷哼道:“你以為王君臨會聽朕的話,調派大批戰艦隻為朕所用?”
裴世矩連忙道:“陛下,何不用一些封賞與王君臨換大批戰艦一用。”
楊廣心中一動,問道:“王君臨已經是天下間唯一的異姓王,他遠東軍又比朝廷還有錢,朕還能給他什麼封賞,或者說還有什麼封賞能夠讓他滿意。”
裴世矩立刻道:“陛下,河北傳來訊息,王君臨率領大軍已經徹底佔領了河北六郡,雖然明面上依然承認是陛下的臣屬,但朝廷已經失去了對河北的控制,陛下何不索性下旨王君臨為河北大總管,這樣一來,朝廷還能借此挽回一些威嚴,順便再讓王君臨調派一批戰船過來,供陛下帶人前往江都。”
楊廣神色變幻不定,最終長嘆一聲,道:“就依愛卿所言,此事便由愛卿去辦,與王君臨談條件要戰船之事就麻煩愛卿了。”
“臣遵旨。”裴世矩心中大喜,這件事情可是兩頭討好的事情,他太清楚王君臨眼下的戰略佈局,知道楊廣和朝廷下達的這個旨意看似無用,但落在王君臨手中可以換成無數的好處,至少不管王君臨怎麼折騰,“叛軍”這兩個字都不會砸到他的頭上,在一定程度上是佔了大義的。
這樣一來,這一頭皇帝會感激他,算是立下大功。而王君臨那邊便也討了好,讓對方欠他一個大人情,讓他裴氏在王君臨這條路上又穩妥了許多。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稟報。”裴世矩想起自己今天入宮的本來目的。
楊廣解決了前往江南的船隻問題,心情好了很多,問道:“何事,裴愛卿但說無妨。”
裴世矩神色凝重道:“陛下,禁軍在雁門城打突厥人的賞賜不能再拖了。”
楊廣臉上的欣喜之意立刻蕩然無存,嘆息道:“朕曾經帶領大軍大殺四方,當然知道大軍戰後的賞賜絕不能拖延,更不能拖欠,可問題是朝廷哪還有多餘的錢財用來賞賜。”
“陛下,洛陽
城內富戶豪族不少,其中與瓦崗賊勾結的豪族世家大有人在,陛下可下旨徹查,查抄他們的家產。”裴世矩今天來見楊廣,便是已經想好了對策,而且這個對策對他來說同樣是一舉兩得,既除去與他們裴世有仇怨的兩個世家,還能夠暫時解決禁軍士氣的問題。
楊廣聞言,眼睛一亮,也不細問,揮手道:“愛卿此計甚妙,朕讓宇文成都給愛卿派一隊大內侍衛,便交由愛卿去辦此事,那些膽敢勾結瓦崗反賊之人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