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乞羅眸中精光閃動,笑道:“那就好,明天早上,開始圍殺對方在石風寨之外的哨探,儘量延遲對方知道我們援軍到來的時間。只要我方人馬趕到,哼,石風寨,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自接到啟明可汗的命令之後,乙失缽和薛乞羅父子二人便出於各種原因和考慮,開始策劃如何拿下石風寨。
他們先以三千部屬示威石風寨,威嚇對方不敢出戰,再分兵劫掠,燒光殺光搶光,以隋國百姓的屍首以激怒對方主將,如果對方軍寨中主事之人是文官或者帶兵打仗多年的老將,那他們斷然不會作此無用功,但牛進達則不同,這位剛剛上任,年輕好勝,首次經歷站在城頭看百姓被殺這種事情,多半是忍不住的?
誘試牛進達帶領石風寨內部分兵力出戰之後,將其牢牢牽制住,能不能消滅倒其次,主要便是要堵住他返回石風寨的路,然後他暗調早就準備在附近的兵馬,爭取以雷霆一擊,拿下石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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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里外一個村落旁,雙方從第一次交手到現在,已過去了十數個時辰,牛進達從最初的興奮,到後面的焦燥,直到現在的疑『惑』。突厥騎兵並沒有想要硬攻他的步軍方陣,每一次都是淺嘗則至,但卻又不離去,總是與他保持隨時可以接戰的範圍之內,仗著騎兵的機動『性』,將戰場主動權完全掌握對方手中,這讓他感到無比窩火,想著要是自己也有一支千人騎軍就好了。但現實沒有如果,經過一天的接觸戰,他的騎兵又損失了數十人,現在基本只能一邊保護步卒的側翼,一邊進行遊擊。
對方到底要幹什麼?牛進達陷入沉思,看著已言顯得有些疲乏計程車兵席地而坐,機械地嚼著乾糧,飲著清水。對面的突厥騎兵也好不到那裡去,雙方都是疲憊不堪,但卻都不得不保持著高度的戒備。
這隻突厥狗賊為什麼要這樣死纏『亂』打?這不符合突厥人一貫來去如風的作戰風格啊,而且與對面的將領透過這幾次的交手,可以明顯感到對方是一個極為精明的人物,但為什麼選擇了這樣一種明明對突厥人極為不利的打法呢?對方想幹什麼?目的何在?
牛進達煩燥地站起來,眼光不由轉向石風寨方向。
石風寨!牛進達的身上猛地冒起一層冷汗,遍體生寒。對方想要謀取石風寨,這支偏師的目的就是要將自己的兩千主力拖在這裡,薛乞羅在石風寨附近的兵力絕對不只三千人馬,他一定暗伏有兵馬,趁自己遠離軍寨之機奪取軍寨。
軍寨裡只有一千餘士兵和一萬多名百姓。
牛進達揮手扇了自己一記耳光,這一清脆的聲音立時將周圍士兵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都是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都尉大人,心道都尉大人這是怎麼了,不會中邪了吧!
全軍整隊,回石風寨!牛進達聲嘶立竭地吼道。
卡特熊看到了對方軍隊的異動,心道自己的拖延時間的計策終於被看破,接下來將是一場苦戰了。
“上馬!出擊!死戰。”卡特熊大聲下令。
雙方沒有任何的試探,從一開始便進入到了白熱化的慘烈廝殺狀態,一天下來,雙方的虛實都『摸』得一清二楚,再沒有任何玄虛可言。馬蹄翻飛,薛延陀戰士不再是繞陣而過,而是兇狠地縱馬撞向刺蝟一般的槍陣,戰馬嘶鳴,被騎士強勒著衝向死亡,巨大的戰馬撞槍尖上,馬上的騎士高高飛起,落矛尖上的瞬間,將手裡的武器投擲出去,只求能傷到一個敵人,有僥倖者落縫隙之間,根本來不及爬起,就這樣倒地上,揮舞武器。
如同一把錐子般刺進方陣的卡特熊並沒有衝出多遠,便被步兵糾纏上,失去了速度的騎兵便立即成了離開了水的魚兒,長槍翻飛,一波接著一波,將一個個騎士刺落馬下,而與此同時,一個個的石風寨步兵被殺死,騎兵也被對方砍落馬下。
臨死的慘叫,受傷的哀號,急如雨點的鼓聲,兵器交接的脆響,匯成了這一曲戰場死亡交響樂。
一波攻擊結束,卡特熊旋轉馬頭,清點著彙集自己身邊的戰士,便是剛剛這一輪衝擊,便有數十健兒永遠地留了對方的方陣中,他不由一陣心疼。
對面,頂前面的兩個方陣緩緩後退,一直退到後面的三個方陣之後,開始重整理隊形,排成嚴密的方陣。
卡特熊苦笑一聲,開始集合自己的部隊,只要對方有後退的意圖,他便不得不將展開下一次攻擊,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
夜幕降臨,雙方一連進行了數次惡戰,每方都丟下數十上百的屍體在戰場上,而牛進達也不過向石風寨方向後退了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