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漸漸到了三更時分,隴西城內一片漆黑,淅淅瀝瀝地下著春雨,雨霧瀰漫,整個城池被一種灰『色』的霧靄籠罩。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太守府西邊圍牆一角,緊貼圍牆片刻,飄身而起,翻牆進了太守府。而太守府內的人沒有絲毫察覺。
太守府內依然亮著一點光,光亮是從書房裡透出,太守劉方陽還沒有睡,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王君臨控制了隴西三萬郡兵,使他處於一種捱打被動的局面,雖然隴西李氏家主李宗憲再三保證不用擔心,但他還是感覺有些不安,特別是那個叫唐三筆的一家人神秘失蹤,更是讓這種不安加重了許多。
劉方陽嘆了口氣,凝神沉思妄圖找出個對策出來,就在這時,劉方陽忽然感覺屋子裡面光線突然一暗,他若有所覺,猛的轉身,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黑衣人。
劉方陽大吃一驚,他騰地站起身,嘴張開便要喊人,但電光火石間,他只感覺眼前一花,一把薄如蟬翼的刀便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一道漠然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要出聲!否則割斷你的喉嚨。”
劉方陽感受到咽喉處的寒意,瞬間如墜冰窖,臉『色』慘白,不敢再動絲毫,更不敢發出叫聲,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這位壯士若是想要錢財……”
砰的一聲悶響,不等劉方陽將話說完,黑衣人已經將其嘴捏住,一顆『藥』丸便喂進嘴裡面,然後在其肚子輕輕一敲,那『藥』丸便被劉方陽吞嚥了下去。
劉方陽一臉驚恐:“你……你給我吃的什……”
不等他將話說完,他身體便開始顫抖,四肢抽搐,嘴角吐出白沫。
黑衣人嘿嘿一笑,將劉方陽輕輕放在地上,心中暗忖道:“毒『藥』能夠毒死人不算什麼,但侯爺這『藥』丸吃了之後看起來和羊癲瘋犯病一樣,這才是厲害!”
心中感慨著,黑衣人飄然離去。
這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輕功早已出神入化的沈光。
過了一會兒,劉方陽的夫人進來催促前者休息,進來一看,一聲尖叫……
太守府頓時陷入慌『亂』之中,隴西城有名氣的大夫連夜被太守府家丁請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太守府內便傳出訊息,太守劉方陽突發隱疾,併發羊癲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隴西郡所有大夫都看過了,對此束手無策。
這種情況下,劉方陽自然是無法理政,按照大隋官制,郡丞周文暫代太守一職,總領隴西郡政事,並將劉方陽之事上報州府和朝廷。
……
……
隴西郡鷹揚郎將元楓被王君臨強勢抓捕,太守劉方陽莫名其妙病倒,至此隴西郡軍政大權都掌握在王君臨手中,作為隴西李氏家主的李宗憲終於坐不住了。
與李宗鳳密談足足三個時辰,在李宗憲首次激烈的與姐姐發生爭執之後,兩個人終於意見統一,然後李宗憲便領著門下一群大儒名士和一群高手護衛怒氣衝衝離開李家祖宅,來到了隴西城。
……
……
隴西郡衙內,王君臨和周文見到了這一代的李氏掌門人李宗憲。
李宗憲的臉『色』很難看,白裡泛著青紫,額頭太陽『穴』隱隱可見血管賁張,如同一條條的蚯蚓似的佈滿額頭,好似一副隨時隨地爆血而亡的架勢。
王君臨一眼便看出,這位老先生恐怕有冠心高血壓之類的『毛』病,心中不由有些憂慮,他原本只想以威勢壓人,如今看來,怕是不能再刺激他了,不然李家掌門人死在他面前,引起隴西李氏上下的劇烈反彈,各大世家門閥同仇敵愾,即使是楊堅都不得不殺他,以平眾怒。
畢竟各世家門閥家主的身份尊貴無比,在楊堅竊取前北周朝江山時都是出過大力的,先不說本身爵位最低都是郡公,即使沒有身居高位,但散官最低也是正二品。當然,主要是他們手中掌控的勢力、人力、物力、財力太過雄厚,任何一個都不弱於周邊一些小國。
這樣算下來,王君臨是晚輩,是下官,雖然頂個欽差大臣的名頭,但王君臨絕不會愚蠢的在一個千年門閥家主面前端架子。
於是王君臨二話不說,先是朝李宗憲賠禮道歉,語氣溫和,態度誠摯,一副本來不想和你們李家為敵,可是各種機緣巧合和皇帝指示讓他不得不如此。
李宗憲本以為王君臨定會極為強勢的和他談條件,甚至羞辱他,畢竟雙方仇怨不小,但沒想到王君臨如此謙虛禮貌,心中大為意外的同時,自然也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