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著意外,這個不難猜測,能夠被盧氏不遠萬里送女人的人,天下間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皇帝陛下,另一個是將來可能成為皇帝陛下的人。”王君臨淡淡的說道。
盧有為心想也是,他面色恢復平靜,卻嘆了口氣,說道:“太守大人難道不相信我們盧家的誠意。”
“你要本官怎麼相信你們盧家。”王君臨一臉譏諷的說道:“本官剛來范陽郡,便在固安縣城外遭受一千騎兵圍殺,聽說你當時就站在城頭看著。而你現在帶著兩車銀子,拿一千畝良田的地契,還有那什麼鹽行的一成乾股,便要我相信你們盧家的誠意。我王君臨若是如此好說話,關隴於氏也不會葬送在我手上,邱福、楊諒、高潁這些人也不會死在我手上了,楊素曾經權傾朝野,被我弄死兩個嫡孫,到最後還不是被我逼著不敢活著,你現在拿這麼點東西跑來收買我,你們盧氏難道想要激怒我?”
盧有為沒有想到王君臨如此強勢,竟然直接威脅他們盧氏,曾幾何時他們盧氏還在商議著如何威脅王君臨。可是細細想來,他們能將王君臨怎麼樣呢?
自王君臨來范陽郡之後,在固安縣扶持崔士傑成為縣令,他們對固安縣的控制已經大不如前,萇鄉縣就更不用說了,殺了他們盧氏一名嫡系族人盧建東不說,他們盧氏已經在萇鄉縣徹底插不上手。
這要一來,范陽郡八縣,他們已經失去了兩縣的控制,而王君臨什麼都沒有做,便逼著他們自斷一臂,主動找竇士海帶著兩萬水師將蛇島五千海盜派人剿滅。
總之,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盧氏已經處於被動態勢,明明他們在范陽郡的勢力遠遠超過王君臨,可是面對王君臨他們硬是生出無從下手的感覺。
當然這裡面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種因素存在,盧氏攤子太大,一千騎兵未能圍殺王君臨之後,懾於王君臨的威勢和兇名、毒名,以及可能會出現的瘋狂報復,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王君臨在范陽郡行事便沒有任何的顧忌,唯一能夠讓王君臨顧忌的是范陽郡生亂,可問題是不到魚死網破的最後,即使是盧氏也不敢煽動范陽郡貴族和百姓生出亂子。
腦海中念頭轉動,盧有為發現王君臨說的沒有錯,他們盧氏的確是不想將王君臨激怒,他心中嘆了口氣,姿態放的很低,說道:“太守大人有什麼要求,不妨提出來,只要能夠與我們盧氏和平相處,我們都會盡力配合。”
王君臨深深的看著盧有為,目光深邃犀利,彷彿能夠看到盧有為的心底深處,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盧二爺,你知道為什麼陛下容許弘農楊氏繼續存在,而且楊玄感等楊氏子弟還繼續能夠在朝中為官嗎?”
盧有為微微一怔,心跳瞬間開始加速,但他深吸一口氣,平息心中有猜測,硬著頭皮說道:“老夫不知,請大人賜教。”
王君臨譏諷的看了盧有為一眼,說道:“盧二爺不敢說出來,那我替你說出來吧!弘農楊氏能夠繼續存在下去,是因為陛下認為只要楊素已經死了,而陛下對楊玄感並不忌憚,更不擔心什麼。”
盧有為裝作沒有聽明白王君臨話語中的深意,問道:“這與我們盧氏又有什麼關係?”
王君臨冷笑一聲,說道:“你父親乃當世大儒,在范陽郡深得民心,更是大隋開國郡公,在天下士子心中是士林領袖一般的人物,在朝廷內外門生故舊不少,可是這樣的人物卻對陛下不是很忠心,你說陛下怎麼可能會讓他繼續活下去。”
盧有為強壓下心中莫名的激盪,低著頭說道:“我父親從未有過謀反之心。”
王君臨卻懶得猜測盧有為此時的心理狀態,說道:“陛下相信你不會謀反,因為你沒有謀反的條件,但卻不會相信你父親。”
盧有為面色不變,心裡卻掀起了狂風暴雨,他當然明白了王君臨的意思,可是他雖然一直想成為盧氏宗主,甚至做夢都想,而且為了這個目標也努力了很多年,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弒父。
王君臨這幾句話,無疑是給出了自己的條件,同時也撕開了他心底深處本來不會出現的‘魔鬼’,只不過這個‘魔鬼’目前還很幼小,幼小到還不足以左右他心中的想法。
直到此時,盧有為才發現,明前這位傳說中的絕世兇人,他最厲害的不是毒術和武功,而是對人心的掌控和認識。他的骨子裡竟是如此謹慎而又陰險,面對著自己給出的如此大地誘惑,竟是毫不動心不說,反過來攻陷了自己的心防。
也是直到此時,盧有為才發現,原來王君臨要的東西,遠遠比盧氏所能付出的要多得多,遠不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