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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 眾口鑠金

盧有為如此回答讓盧氏宗主有些意外,因為他很清楚他的這個兒子沒有這麼大方,他愕然回首,然後看見自己親生兒子眸中那一抹轉瞬即逝地恨意、不甘、愧疚、害怕,最後變成了滿臉的猙獰。

然後他的嘴就被捂上了,一根皮繩索死死的勒住了他的咽喉。

盧氏宗主想叫,卻叫不出聲,雙手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死死的抓住,只能用力的踢著腳,但卻沒有什麼用處,他太蒼老了,身體幾乎沒有什麼力氣。

這位在王君臨來范陽郡之前,猶如范陽郡土皇帝的老人眼中閃過無窮地驚恐與憤恨,死死的盯著離自己不遠的鹽女。

整個盧氏祖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他年齡太大了,很多事情需要別人替他做,而他最相信的人就是鹽女,所以很多人都在鹽女的掌控之下,比如他府中的親信和心腹們,此時這些人卻都不在這裡,甚至這個時候一定不會來這裡,而自己最信任的鹽女竟然看著自己被兒子殺死。

鹽女看了盧氏宗主盧辯一眼,緩緩轉過身去,心想:“我一個風華正茂的美麗女人,被你一個糟老頭子霸佔,你自我感覺良好,認為這是對我的寵信,這是我的榮幸。可是我每每被你摟在懷中,雖然你無法做那等事情,我依然很噁心的。”

咽喉處的皮繩越勒越緊了,盧氏宗主漸漸無法呼吸,胸腔火辣辣的痛,雙眼開始迷離起來,知道所有的人都背叛了自己,但與背叛相比,那一股強烈濃厚地悔意與恨意更是難以抑止,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對王君臨安排的最後那場刺殺,心想王君臨若是死了,由殺死自己的這個孽子當宗主或許才是對宗族最好的選擇,所以他不再掙扎,眼睛深處還有了一絲欣慰,好像是對盧有為果斷狠辣的欣慰。

鹽女轉頭看清楚了老頭眼睛深處的那絲欣慰,心中感覺厭惡無比,忍不住暗忖道:“人前是大儒,其實就是一個老變態,一個眼中只有宗族,連自己兒子的命,乃至自己的命都不當一回事的瘋子。還有這個盧有為,能夠弒父,他也是個瘋子,這等瘋子,我再也不想伺候了。”

發現父親死前看著自己的那雙眼中的欣慰和期盼,盧有為淚流滿面,心如刀絞,心中暗自發誓:“王君臨,你逼我殺死我侄子,又逼我殺了我父親,終有一日,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心中暗暗發著誓,緩緩起身,正要給鹽女說什麼,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進盧氏祖宅便消失不見的春秋谷主,盧有為心中狠狠一跳,心想還好剛才的發誓沒有說出來。

鹽女看著突然出現在場中的春秋谷主,也是嚇了一跳,但一看盧有為的神色變化,便明白這老頭應該太守大人派來監視盧有為的。

……

……

初冬之時,盧家祖宅,乃至整個盧家鎮裡卻是一片銀妝素裹。

這自然不是雪,但卻冷勝雪。

盧家鎮三萬百姓全部戴上了孝,那些雪白的布條就像是一道道冰涼地詔紙,在述說著盧氏宗主對鎮子上人的恩德與功績。

盧氏宗主地死訊幾乎是在一日之間傳遍了范陽郡,而他死亡的具體情況在不同的人嘴裡傳遞著,然後很快就衍生出了好幾個版本。

但不論是哪一種版本的傳言,矛頭都指向太守大人。首先是盧氏的族人憤怒開始積聚了起來,然後便十數萬盧氏的佃戶對太守大人生出濃濃的不滿,甚至恨意,再之後便是范陽郡的大半讀書人憤怒了。

但沒有人敢去找在涿縣視察工作的太守大人報仇,甚至連質問都不敢,因為王君臨的兇名和毒名太甚了,更何況涿縣的縣城外還有五千水師駐紮在那裡。

只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些關於盧氏,關於盧氏宗主暗中偷偷做的一些事情在范陽郡傳開了。

比如多年以來,時不是上岸劫掠百姓的海盜是盧氏暗中蓄養,這件事情由不得眾人不相信,因為南邊三縣十三家貴族被海盜劫掠去了近百人,他們就是證人。

還有已經定性謀反,且在民間名聲極差的水師中郎將竇士海與盧氏宗主一丘之貉,水師在海盜上岸劫掠百姓的時候動作遲緩,可是當太守大人到來要查海盜的時候,盧氏怕了,讓竇士海帶領水師,去殺死海盜以滅口,這件事情甚至不用解釋,所有人都感覺有問題,多年來水師的遲緩無能,百姓早就習慣,突然一下子將海盜剿滅了,這更坐實了這個傳言。

還有,當盧氏一族佔了范陽一半良田的訊息傳開之後,所有人大吃一驚,他們之前只知道盧氏的田地不少,但卻不知道有這麼多,在這件事情基礎上,一些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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