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這四位士子不是什麼酷刑或者折磨,也不是溫言相勸或者收買,更不是傳說中的某種毒藥。
而是王君臨讓沈果兒這些天提前準備好的一些資料和案卷,四個士子被告知看了這些資料和案卷裡面的內容之後才能見到太守大人,雖然意外,但還是認真的看了起來。
沒看多久,四名士子的臉色就變了,一臉吃驚和難以置信,再之後便是咬牙切齒和一臉憤慨。
待四人看過之後,魂不守舍的被帶到了王君臨面前時,臉上早已沒有了對太守大人的憤怒,反而變成了後悔、羞愧、懷疑和憎恨等各種複雜的神色。
等四人行過禮之後,王君臨讓他們坐下,命上了熱茶和糕點,示意他們先吃喝一點,然後才說道:“先各自介紹一下自己,然後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問吧?”
太守大人既沒有訓斥,也沒有責罵,更沒有傳說中的兇殘狠毒之樣,一臉平易近人,毫無架子,四人以前也和一些官員接觸過,雖然見識和閱歷嫩了一些,但自有其判斷能力,他們能夠看得出王君臨對他們的態度不是裝的,更不是作秀,這是太守大人的本性。最難能可貴的是,太守大人姿態很低,竟然一張口就讓他們提問,而且分明是要讓他們質問太守大人。
本來剛才看了那些卷軸,四名士子就心中後悔,自責不已,這一下四名士子越加羞愧起來。
不等四人介紹,王君臨突然嘆了口氣,一臉憐惜的說道:“你們不用介紹,我就知道他們四人有兩個共同點,一個是你們必然都是出身寒門,另一個你們都受過盧氏恩惠。”
四人聞言,有剎那迷茫,但隨即身體一震,卻越加羞愧起來,因為他們忽然生出被盧氏收買,替盧氏做事,而且是做蠢事,或者說被盧氏當槍使的感覺。
“好了,你們還是先說說自己的來歷吧!”一看這四人神色變化,王君臨就知道猜的沒有錯,因為只有寒門子弟盧氏才有機會施以恩惠。只有寒門子弟訊息閉塞,才認不清楚情況。只有寒門子弟見識閱歷相對貴族子弟較差,才看不清盧氏的偽善。再說,即使有貴族子弟想跑到太守大人這裡來抗議,也會被家族打斷了腿。
互視一眼後,其中一名個子頗高,身形消瘦計程車子率先說道:“學生叫向南,涿縣人,寒門出身,盧氏學院的學生。”
王君臨點了點頭,膚色黝黑,一臉堅毅計程車子緊接著說道:“學生叫牟旭宏,固安縣人,寒門出身,盧氏學院的學生。”
“學生叫趙樹人,萇鄉縣人,寒門出身,盧氏學院的學生。”說話這名士子年齡最小,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羞愧之意也最濃。
最後一名士子從進來之後便面無表情,看起來非常沉穩,王君臨對其印象很好,他此時神色平靜的說道:“學生叫孫東陽,容城縣人,寒門出身,盧氏學院的學生。”
待四人都自我介紹完,最先說話的向南便說道:“大人,剛才您讓人拿給我們看的那些案卷是從何而來?”
王君臨好似早就知道他們會有這樣一問,神色平靜的說道:“這些都是藍衣衛府調查數年所得,裡面說的很清楚,人證物證確鑿,本官可以發誓,所有的事件都屬實,你們不用懷疑。本官也犯不著用這種事情糊弄你們。”
沈果兒提供的這些關於盧氏的黑材料,其實也是沈果兒這兩個月以來的成績,大一些的事情有蛇島上的五千海盜,以及這些海盜這些年所做惡事。小一些的事情,比如盧建恆為了一母女,殺害對方全家,還有一些地主的田地被盧氏巧取豪奪,而自己變成了佃戶。
此外,還有地下鹽行,偷稅漏稅,買賣私鹽,勾結山賊和一千騎兵對王君臨的刺殺等等,一筆一筆,記錄地清清楚楚,容不得四名士子不相信。
而其中最讓四人驚恐的是盧氏暗中蓄養三千兵卒,與原水師中郎將勾結,蓄意謀反的事情。雖然如今楊廣不怎麼得人心,但畢竟是朝廷正統,對於士子來說,忠君是最基本的東西,若非有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他們絕不願意去謀反的,因為他們比普通人更清楚一個國家失去了秩序有多麼恐怖,寧願一個腐敗的朝廷繼續存在,也絕不能讓天下變得沒有秩序,那將會是所有人的災難。
牟旭宏略一猶豫,說道:“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盧氏宗主懷柔范陽郡,不知資助了多少窮苦學生,學生自幼家貧,若不是盧氏祖宅月月賜米,供我讀書,我怎麼可能進盧氏學院,會不會是弄錯了……”
王君臨表現得很有耐心,說道:“你與盧氏非親非故,盧氏為何要資助你,盧辯若是擁有菩薩一般的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