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化臉上有著幾道汙痕,本是白色的囚衣,此刻也是遍佈黑漬。 看的出來這幾天他應是在牢裡度過的。 “陛下,微臣真的冤枉啊!這......這定然都是那群和尚乾的,想嫁禍於我,望陛下明察!” 死不鬆口,司徒化還有一線生機。 若是就此認罪,不僅他可能落個悽慘下場,就連府中家眷,都得不到善終。 金殿之上,武烈帝看著嘴硬的司徒化,又是氣的吹鬍子瞪眼,一屁股坐在身後鎏金龍椅之上,呵斥道: “冤枉?司徒化,你好歹也是朕當年親自點的殿前榜眼,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竟還敢勾結羅剎國,背刺我大齊百姓,連災銀都貪汙,你說說,這次若不將你滿門抄斬,如何能安兗州百姓的心?” 武烈帝頭戴鎏金雙龍冕,兩顆龍頭鑲有鴿子蛋一般大的乳白珍珠,身上的金黃龍袍上,一條吞雲吐霧的五爪金龍赫赫生風。 聽了武烈的話,司徒化臉色突然煞白無一絲血色。 連忙驚恐道:“陛下!災銀案,真的不幹微臣的事,六扇門只憑一部賬本就說微臣與那羅剎國勾結,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微臣從小到大熟讀詩書,道義人倫皆在心中,怎會做背叛大齊國這種天理不容之事!望陛下明察啊!” 前幾日六扇門派了幾隊赤衣將他的侍郎府圍了,本革職在家的他更是感到惶恐。 也幸是大理寺刑部的人及時趕到,扛著六扇門的壓力,將他從那幾個紫衣手中奪了過來,並關在了大理寺監牢中。 如若不然,被六扇門抓進大牢,那可什麼都完了...... “賬本都被搜了出來,你還敢在朕的廟前狡辯,我大齊怎麼出了你這般吃裡扒外的東西!” 武烈恨鐵不成鋼,自己親自點的榜眼,現在竟幹出了這種事。 就連他這個皇帝都感覺臉面無光。 “陛下!這賬本說不定只是那群和尚故意陷害,想拉個墊背假做的而已!災銀撥發是由我戶部負責,那些和尚說不定暗中與其他官員勾結,做出了個假賬本,專門來陷害微臣也說不定,陛下,望請明察!” 打死不認的策略,司徒化貫徹到底。 “你......你真是氣死朕了!” 說罷,武烈咳嗽了幾聲,嚇的一旁值守的老太監急忙端上一杯清茶,“陛下息怒,龍體為重啊!” “滾!” 老太監連忙又誠惶誠恐的下了金臺,跪在下方不敢吱聲...... 這時,殿下右側前方,一位身穿紫色朝服的老者站出,隨即其手持玉板,緩聲道:“陛下息怒,以微臣看來,戶部侍郎司徒化之言,也並無不妥,世人皆知災銀的撥發由戶部負責,若是陷害,定然是選戶部官員更為合適。” “再說災銀一案,到現在皆是六扇門錦衣衛主導,三司法並未介入,若是其中有歹人作祟,有些冤情也算是正常。” 說話的老者鬚髮皆白,面上皺紋深壑,一雙鷹眼沉穩銳利,語氣老邁蒼勁。 其正是當朝宰相,王朗。 待其說完,其身後一位紫袍官員跟著站出,手舉玉牌道:“陛下息怒,微臣認為王相所言極是,我戶部向來秉公辦事,無有任何逾越之舉。司徒化也一直遵紀守法,僅憑一本賬簿就定下如此大罪,恐有失妥當,望陛下三思!” 這位紫袍老者身形瘦長,左右面頰有略微凹陷,乃是司徒化的頂頭上司,當朝二品,戶部尚書沈濟同。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陛下,微臣也附議!” ...... 待兩人說完,殿下十數名身居高位的官員接連站出,為司徒化求情。 這時司徒化見周圍人的上奏,心神大定,隨即用略帶感謝的眼光看了看王朗和沈濟同兩人。 後兩者只一對視,便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完全無視了司徒化。 “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逼朕嗎?” 武烈一排龍椅,憤怒的站起身,“法慧寺搜到的賬本,光是財物,這二十年間就私運了接近千萬兩,數額如此之大,你們還幫著司徒化說話,心中還有我大齊子民嗎?” “微臣惶恐!” 武烈發怒,剛才發過話的官員,皆是下跪,額頭叩地。 “都是一群廢物!” 面對如此多的官員為司徒化求情,還都是朝廷要員,武烈心中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官員們營私結黨,他其實是預設的,各方制衡,這也有助於他的治理。 但如此明顯的案子,在這太極殿內,這些人竟都想顛倒黑白,作為天下共主的武烈,深深的感到了一絲不被尊敬感。 有群臣說情,武烈再難獨斷,若是沒什麼新證據,估計最多也就判個瀆職之罪。 見陛下坐在龍椅一言不發,司徒化心裡逐漸恢復冷靜。 宰相大人和尚書大人,果然不會坐視他被陛下嚴懲。 這時,他想到了清河縣的那個小捕快,法慧寺破案的過程,在大理寺監牢,他都聽說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