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走了進去,門內光線明亮,前後窗戶半開,有微風從中吹過,聞之讓人醒神。 這處房間不大,四周擺設以黑色為主,低調內斂,和曹公公那間房形成鮮明對比。 大廳擺放著七八副客椅,靠近裡牆的上位,坐著一名黑衣長髮的中年男子。 李長辭抬頭望去,這中年男子氣質絕佳,泛著光澤的長髮披肩,雙目深邃沉穩,雖說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皺痕,但輪廓分明,五官俊朗的樣貌仍動人心魄。 “拜見侯爺。” 曹公公和蕭雲雀拱手,齊聲喊道。 “曹總管,衛卿昨日還與我打賭,若是三日之內你和雲雀能查出災銀案的下落,便輸我二十壇他從滄州帶回的好酒,這可是有百年年份的梅曲,不可多得,哈哈。” 黑衣中年便是武安侯宋離,此刻他看向一旁站著的一名麻衣青年,笑道,“衛卿,你可願賭服輸?” 那麻衣青年暗色披風到腰,五官俊秀,體型勻稱,雙眉之間有一紅痣,初看之下,有一股明顯的江湖氣。 “既然曹大人一天破案,屬下自然是認輸。二十壇滄州梅曲,明晚之前我會派人送到侯爺府上。” 衛卿雙手抱拳,神色恭敬,不過從其細長的眉眼中,也能看出一絲肉痛之色。 宋離笑道:“哈哈,不愧是衛神捕,做事就是乾脆。不過既然都送酒了,你這次從滄州帶回來的那幾對南瞻國的琉璃玉杯,也一併送一對過來吧,我可是聽說了,這琉璃玉杯是專為南瞻國主燒製,其杯身四季溫涼如常,乃是飲酒的上佳容器,想來衛神捕定是不會吝嗇。” 衛卿聽言一愣,眉宇輕皺,中間那顆紅痣似乎都鮮豔了幾分,不過最後還是面對現實道:“侯爺有意,衛卿自當遵從。” “哈哈,好!衛神捕果然大方。” 李長辭看著這一幕,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上輩子管自己的小領導。 這莫非就是古代的PUA? 這東西要的,很嫻熟啊! 看著那倒黴神捕衛卿,李長辭感同身受的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目光...... 東西到手,宋離笑著示意幾人坐下,隨後對曹公公說道:“曹總管,法慧寺那邊怎麼樣了?” 曹公公坐下後,面色紅潤,“侯爺,此番法慧寺可真是讓咱家開了眼,那剩餘的十幾萬兩賑災銀只能說是個零頭,其中法器珠寶金銀這些財物,算下來接近五百萬兩......” 曹公公繪聲繪色將之前在法慧寺的遭遇盡數說了出來。 之前其實他就給宋離發過飛劍傳訊,但飛劍傳訊限制較大,故只燒錄了一下天魔九頁的事。 當曹公公說到渡禪和尚乃是羅剎國國師假扮的後,宋離突然似有所悟:“難怪,自我當年從天州歸來後,渡禪大師就再沒找我品茶參禪,最開始我還以為是陛下封了我爵位,渡禪大師為了避嫌才不與我來往,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說到此,宋離雙目虛視,聲音低沉,“羅剎國?什麼時候一個邊陲小國也敢來我大齊地界耍心眼,看來西邊二十年沒打過仗,大家都忘了我大齊兒郎的鐵戈。” 說話間,一股莫名威嚴從宋離身上發出,瞬間就感染了在場所有人。 李長辭受這份氣勢影響,只覺胸中熱血翻湧,恨不得立即就去天州,找那羅剎國拼拼刺刀! “侯爺,這是法慧寺這二十年間與那羅剎國互動的賬本,上面也有戶部侍郎司徒化與那羅漢堂勾結貪汙朝廷撥款的罪證。” 蕭雲雀最先從金戈鐵馬的熱血中恢復,拿出了之前在地宮收繳的賬本。 宋離接過,快速翻看了片刻,隨即沉聲道:“沒想到法慧寺這二十年間竟變成了羅剎國鯨吞我大齊國庫的窩點,有此罪證,那司徒化應是脫不了干係了,只不過......” 將賬本讓在一旁小桌之上,宋離面容似些許凝重,“只不過這賬本只記錄了那司徒化的事,卻是再無其他人的資訊。此番災銀案,牽扯巨大,已不僅僅是一件普通的貪汙案。” “那司徒化,諒他也沒這個本事敢獨自勾結羅剎國,其背後,估計是有人為他撐腰。” 聽言,堂下的幾人皆是點了點頭。 一個戶部侍郎,就算是膽大包天,敢去勾結敵國貪墨國庫,但若是背後沒有身處更高位的人為他站臺,決計不可能平平穩穩度過二十年。 不過若是其後面還有人,那就只可能是朝廷一二品的大員。 這些人,無論是誰,勾結敵國的事若是曝光,都將會是大齊朝堂的一次地震! 想到此,曹公公幾人皆是面露憂色。 如今的大齊朝堂,沒想到竟已被敵國滲透到了這般程度,若是不及早懲治,大齊危矣...... “雲雀。”宋離輕聲道。 蕭雲雀起身抱拳,“侯爺。” “此番法慧寺查獲的罪證,有三司法擋在前面,估計最終也只能定罪司徒化一人,從今日起,錦衣衛著重跟查朝堂上所有一二品的大員。當然,手段要溫和些,不要讓他們察覺,不然他們總是到陛下面前告狀,陛下也是會為難。” “是,侯爺。” “還有,京都的皇親國戚,公爵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