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宅精美雅緻的廳堂,一扇畫有山川河流的屏風前。 身掛流蘇,一身素雅黃裙的伶人正撫著玉琴。 修長如蔥根的手指撥弄著琴絃,悠揚的音符飄蕩四周,讓座椅上的李長辭頗為愜意。 伶人彈琴間,不時偷偷打量幾眼前方情郎。 一雙美眸微光盪漾,美豔無雙的俏臉浮上絲絲紅霞。 一曲畢,李長辭不住點頭鼓掌。 “伶人啊,有些日子不見,你這琴藝是越發好了。”李長辭笑道,“就是不知這琵琶現在彈得如何。” “伶人這就給李郎彈奏一曲......” 紅著臉,伶人起身,窈窕玲瓏的身軀蓮步款款,欲拿一旁低桌上的白玉琵琶。 “呵呵,不用了,無須如此勞累。”李長辭擺手,“下次吧,日後時間多。” 聞言,伶人停下腳步,欠身行了一禮。 “是,李郎......” “過來,讓我看看你。”李長辭溫柔一笑。 伶人俏臉紅潤,沒有拒絕,緩緩挪到李長辭身前。 “嗯,氣色不錯,伶人啊,這段時間在這裡住的還好吧?” 李長辭一把將佳人摟入懷中。 “啊......”伶人嚇了一跳,不過之後眼含柔情道,“李郎,這裡很好,衙門的捕快大哥也對我們十分照顧,沒人會來這裡搗亂......” 幽香撲面,李長辭笑道,“現在我已被陛下封了清河伯,日後整個清河縣,都是我的封地,伶人啊,在這裡,你可好好生活。” “多謝李郎......” 眼神如絲,伶人看著李長辭,臉頰越發滾燙。 雖然自從買了宅子,安頓下來,對方一次也沒來過。 但伶人不是那種計較的女子,李長辭花重金將她贖身,又買宅子讓她落腳。 去除賤籍,恢復平民身份。 這對一個青樓女子來說,已是最大的恩惠。 略微親暱一番,李長辭抱著伶人道,“伶人,當年關於工部侍郎柳至的事,前段時間我在朝堂已查清原委。” 伶人聽聞柳至兩字,瞬時微紅的面頰失去血色,整個人身子一僵。 見對方反應,李長辭肅重道:“柳至,十年前城牆修繕一案,被宰相王朗一眾攻伐,含冤入獄。” “隨後朝廷判了貪汙,修築城牆不力兩罪,二罪並罰,抄家流放。” “......” 說到這裡,李長辭沒有再說下去。 但還沒等到起程,柳至和其夫人便死在牢獄中,柳府也跟著被抄。 伶人眼眶已紅,顆顆豆大的淚珠從粉面滑落,楚楚可憐。 “無妨,伶人啊,你父親是被冤枉的,朝廷已然為其翻案,且以王朗為首的黨羽已被剷除,你的大仇得報。”李長辭搖頭,摸了摸伶人哭泣的面頰,“不過事已至此,錯事不能挽回,你得想開才是。” “嗚嗚......” 伶人這時已淚如雨下,“伶人......多謝李郎......” “父親......父親母親在天之靈......得知此事......也會安息的......嗚嗚......” 泣不成聲。 伶人從李長辭懷裡滑落,半蹲在地上,手抹著淚。 眼妝都哭花了。 “起來吧,以後你不叫伶人了,你以後可恢復本名,柳慈兒。” “慈兒......多謝李郎......” 似乎這名字勾起了伶人最為傷心的回憶。 其趴在地上,哭的悲痛萬分...... “小姐!” 嫣兒蘭兒聞聲,皆從廳堂外進來。 見小姐哭的如此哀傷,兩人俯身下跪,跟著一同哭了起來。 李長辭搖頭嘆道,“慈兒,無須悲傷,以後在我清河封地內,無人敢欺負你,如若我不在,你直接找附近巡邏的捕快便好,我都打過招呼的。” “慈兒多謝李郎......” 把淚抹淨,伶人給李長辭磕了一個重重的頭。 “李郎大恩大德,慈兒此生無以為報,但願來生還能侍奉李郎......” 眼含淚花,三人一同下拜。 “這是幹嘛......” 李長辭上前將幾人攙起,“你我無須如此,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已近酉時,嫣兒蘭兒兩人開始做飯。 伶人來到李長辭身後,給他輕輕捶背。 “慈兒,你覺得這樣的生活,你滿意嗎?”李長辭突然問道。 “李郎,慈兒只是一青樓娼妓,能得李郎賞識,是慈兒幾世修來的福分......” 伶人淚痕未乾,眼中充斥感激之色。 李長辭嘆道,“那若一輩子如此呢?” “......” 伶人先是一愣,隨後眼光微沉,最終略有暗色道,“一輩子這樣慈兒也願意......” 李長辭的話,她怎麼會聽不明白。 一輩子如此,就是今生再無名分...... 她只一清河娼妓,能得清河伯如此對待,又能說些什麼......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