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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五 望眼欲穿

時間沙漏一點點流失,太陽一點點走西。網

府內,靜的像時間停止。

何稽屏氣斂息的守在殿門口,緊張的看著從府門處延伸過來的大路上,期待那個人的奇蹟出現。

今天,田姑娘該來了啊,為什麼到這時間還沒到?而且他感覺,好像等不到了一樣。屋內的殿下,開始還一遍遍問他,現在,已經沒有聲響了。他也不敢再去裡面看殿下,生怕看到他陰的能滴出水來的臉。

“何稽。”舒藝勳的聲音很輕,卻驚的何稽一個激靈,僵硬的挪動步子,走進室內。

見舒藝勳已坐到了床沿,他連忙走過去,拿衣裳給他披上,“殿下,你怎麼起來了?”

“我想去花園的亭子裡坐會兒。”舒藝勳雙眼無神,臉色灰白,有氣無力地說。

何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個位置,正正能看到府門口。殿下這是對田姑娘翹首以盼,要變望夫崖的架勢啊。

“殿下,外邊風大,你還是別去了。”

舒藝勳不滿的看他一眼,“我現在做什麼,要經過你的同意了嗎?”

何稽渾身一滯。殿下一向溫和待人,從未這般尖刻的說話。看來,他今天真的是生氣了。阻止他和田姑娘好,就是在觸他的逆鱗啊。他可不敢。

“屬下知錯。”

舒藝勳冷冷收回視線,固執的站起身,何稽連忙又給他披上了斗篷,扶著他走向殿外。

因為腿上也有傷,他這些天很少出殿門,可是今天,尤覺得屋內憋悶難受,不出來喘口氣兒,感覺是要憋死在裡頭了。

“外面的空氣真好。”舒藝勳頓住腳步,長長吸了口氣,閉了閉眼,迎面對著西側灑過來的霞光,感覺溫溫的,眼眶中卻有些溼意。

每一次到了她來的日子,其實他都有這樣的惶恐,想著她可能變卦了,畢竟會有很多的因素。他們之間所有的承諾,都會在元楨和元階面前不堪一擊。他知道的,她隨時隨地的會放棄他。

可是,今天真的等不到她了,他居然會這樣不甘,這樣固執。

他還要等,他要耐著性子,坐在亭子裡,若無其事的等她的到來。

或者,她被什麼事耽誤了呢?或者,她算錯的時間,可能以為不是今天呢?或者……

總之,一定是有意外,對吧。

已經是春天了,可是春風肆意,吹在身上還是冷嗖嗖的,亭子裡石凳石桌,尤其冰涼。舒藝勳這些天養傷已經清瘦許多,氣質虛弱,在春風中彷彿隨時都能被吹散架一般。

何稽看著心疼,趕緊讓侍女又搬來了鋪著墊子的躺椅。

“殿下,快坐這裡面。”何稽扶著他坐到躺椅上,貼心的幫他蓋上毛毯。

舒藝勳沒有作聲,他的心思不在這裡,只是兩隻眼睛痴痴的望著門口。雖是滿懷著希冀,卻又同時滲透著無望。

這是一種複雜矛盾的神情。

誰都知道這個時間她不會來了,可是他偏要硬去盼望。

這是舒藝勳在騙自己。

可是何稽什麼都不敢說,只能陪著他,做無望的等待。

那個門口,每當有人影攢動,舒藝勳的眼睛裡都會閃起光亮,而一旦看到不是她,就一次比一次幽深憂傷。

何稽站在舒藝勳的身後,默默的看著他孤寂的背影,看著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獨孤和悲傷,他突然在心底裡,開始埋怨田姑娘。

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殿下,不來不可以告訴他們一聲嗎?哪怕是以後都不來了。

他又恨自己,早知道就不去告訴她了,讓殿下有了希望再失望,才會這麼痛苦。

夕陽,真的就一點點落山了。

府內也從霞光萬丈,一點點變得灰暗,天氣也更涼了。

“殿下……”何稽欲言又止。

“回去吧,我有點冷了。”舒藝勳低低的說了句,緩緩垂下了頭。

“是。”何稽連忙服侍他站起來,攙著他一點點往正殿門走。

舒藝勳走路還比較慢,腿上的傷走一步都會扯到傷口,傷口還沒完全長好。走到殿門口,已是疼的額頭生汗。他停住步子,轉回身來,朝著府門又深深望了一眼,然後,黯然的一點點收回視線,眼中,默默掉出一滴眼淚。

何稽將一切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以前的殿下瀟灑自在,他以為會跟著殿下一直過仗劍天涯的灑脫日子,從未想過,殿下會為情所困,傷情至此。他好睏惑,以後,他也不敢娶親了。感情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