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還早,兩個小夥子緊著回田裡幹活,跟元楨扯了兩句就匆匆走了。元楨幹的正起勁,便馬不停蹄的在院子裡幹活,要把這些圓木頭鋸成木板和木棍來用。
這時,李氏從堂屋裡出來,淡淡地看了看他們。
田蜜連忙問,“娘,藥熬好了嗎?”
“好了,元階在喝。”李氏不冷不熱地答。然後看向元楨,見他熱的滿頭大汗的,忍不住說,“元楨,你也歇會兒再幹吧。”
“沒事,娘,我不累。”元楨笑露一口大白牙,起勁的繼續幹著。
媳婦說要做拉客的生意,這馬車他得做好一點。
李氏看向田蜜,用眼神往裡屋掃了掃,示意她去看望元階。
田蜜也猛的想起,這兩天,她好像沒有怎麼答理元階,就吃飯的時候見一面,之後她也沒去他屋,他也沒出來,竟是相錯開來。
於是,跟李氏點了下頭,快速的迴轉身到廚房裡,拿了塊糖塊握手心裡,再回轉去了元階的裡屋。
如今這也是大熱的天了,元階屋裡雖然開著窗戶,但還是頂悶熱的,再加上屋裡飄著濃郁的藥味兒,十分的難聞。
而元階,就那樣直直的坐在桌前,眼睛空空的望著面前的藥碗,滿滿的還沒動一動。
田蜜輕輕走到他身邊,輕聲說:“嫌苦呀?”
她的聲音驚到了元階,他驀地轉頭,抬眸看她,眼睛裡的焦距好一會兒才聚焦,然後輕輕一眨,閃出幾分慌亂來,立即又是一瞬間,幽深的眸色將這份慌亂掩去了,只餘一片淡漠。
“你怎麼來了?”
田蜜笑著將手裡的糖塊攤開,“嗯?給你吃。”
“不用了。”元階說罷,端起碗,一飲而盡。
田蜜卻是觀察到他的額頭都繃緊了,而且迅速滲出一層細汗,那是相當的苦啊。
可是他喝完,只是緊閉著嘴唇,沒有喊一聲。
田蜜硬是將糖塊往他嘴裡塞,“我拿都拿來了,再捂在手心都化了。快吃下。”
元階顯得很無奈,只得吃下了糖塊。可是還是很彆扭地說:“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是小孩兒。”
田蜜也不理他說這些,就一屁股坐到床沿,跟他打著商量,“大熱天了,就光躲在屋子裡?”
“不然呢,站在院子裡看哥哥幹活嗎?豈不是顯得我更沒用。”
田蜜抿了抿嘴,這傢伙不這麼尖酸的說話會死嗎?
“元階,我是為了你好,你可以再友好一點嗎?”
元階掃了她一眼,原本是沒有情緒的視線,卻在觸及到她頭上的木釵時,頓了頓,然後又黯然的收回了目光。
田蜜大方的把木釵取下來,“這是你哥非得買給我的禮物,五十文呢。”
元階垂著眼簾,停了下,敷衍的說了句:“很好看。”
沒有酸,沒有冷酷,就是這般淡淡的,好像就是與他無關。
“哎,咱倆出去坐坐唄,外面涼快,不在院子裡,就在門外頭的大樹下,我給你搬椅子。”田蜜覺得他這兩天心情又不好了,不知道這小祖宗又怎麼了,還是哄哄他吧。
他可是她最親的親人嘛,他身子骨不好,情緒不定,給他點心理安慰是應該的。
“我不想去。”元階卻是斷然的拒絕了,甚至出言趕她,“你出去吧,我只想自己待著。”
田蜜不傻,自打那件事以後,元階就對她疏離了很多。
雖然很想跟他友好,但既然人家堅持著避嫌,她也不好腆著臉湊上去,過分熱情會讓人誤會的。於是她猶豫著,要不要離開。
“那,我把碗給你帶出去哈,”到底還是覺得硬陪笑臉很沒意思,便起身拿起了碗,伸手的時候,元階的視線突然瞥向了她的手指,然後出聲問,“你的手好了嗎?”
“啊?”田蜜愣了愣,才想到他原來是問的她那天被燙到的事,頓時心裡一暖,這元階就是看著冷,心裡是很知道關心人的。於是展開手指給他看,“早好了,本來燙的就不厲害,你還幫我泡了涼水。”
元階輕輕點了點頭,收回了視線。
田蜜見他樣子乖巧,又不忍心將他一個人丟在屋裡了,便又試著爭取了一下,“元階,我這次鎮上可好玩了,還多虧了你幫我試吃酥餅,我才接了大單,你不想聽聽嗎?”他老悶在屋裡對他身體不好啊。
元階緩緩轉眸,終於提起了興致的看向她,“是嗎?你果然成功了?”
“現在還不算成功吧,但算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