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凝起眉心,望著這滿眼的春色,神情卻漸漸陰沉起來。
“我與這藥鋪小二哥,和那個中年婦人,這兩個原告和證人,都無怨無仇,我自己又知道我絕對沒有摻假,所以,這兩人一定是有人教唆,指使。還有那縣令大人,一唱一合十分配合,根本沒有查案的意思就是走個程式,就想將我定罪,他們,都應該是同一個人指使主導演了這場戲,他們是一夥兒的。”
“那就是那個與你有仇的要算計你,挖好了坑給你跳的。”雲烈總結。
“我現在要自救。”
“我幫你。”
田蜜看了看雲烈,道,“你是得幫我的,我現在不能出牢房,就算知道疑點,也是分身乏術。”
“你說,我要怎麼做?”
“如今有兩個大的突破口,一是,找出吃了藥的人,如果根本沒有死人或者是別的死因,就跟我沒關係了。這案子就不成立。第二個,就是那個帳本,這是證物,一定是假的,怎麼可能這麼大的藥鋪沒有吳茱萸,真正的帳本只要找到了,也就能翻案。我猜這兩個人,要麼受了錢財,要麼受了威脅,如果能讓他們翻供,得有人在外邊與我裡外對應才好。可惜現在……元楨不知道在哪兒,元階……安全都成問題。”田蜜說著,眉心凝起來,扶額憂愁。
“要我找個人與你裡應外和嗎?”雲烈立即抓到了重點,他雖然是什麼都能幫她辦成,可惜不能露面,因為他沒有身份,也是不允許在外頭正面幫她的。
田蜜讚賞的拍了拍他,“厲害,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找誰?”
這又難倒了田蜜,“是啊,找誰幫我呢?我現在在牢中,也不知道要關幾天,我現在認識的都是農村老百姓,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嗯,不知道客戶算不算,現在我在這裡認識的看起來最有範兒的人,也就是那個酒樓舒老闆了,可人家是商人,怎會淌這趟渾水。”
“舒老闆?有錢人?”雲烈一笑,“或許人家願意呢。”
“不過是一起吃了頓飯,沒啥交情的。哎不過,”田蜜突然想起舒藝勳說過的話,“那傢伙好像很熱心,還說幫元階介紹工作,說在京城有老師,現在想想,這傢伙是有點人脈的,對了,說不定可以試試。”
“那我去找他?”
“等等,總覺得不好意思麻煩人家……”
雲烈斜她一眼,“你都啥樣了,還不好意思求人嗎?大不了出去以後,再好好謝人家。朋友不就是用來麻煩的嗎。”
“那……行吧,你試試吧。”
“可是蜜兒,這次翻了案,那謀後主使害不成你,一定也不會罷休的,你怎麼揪出這個人啊?”
田蜜嘆了口氣,“是啊,可我得先從這裡出去啊,然後再從那兩個證人嘴裡找線索。”
“蜜兒,誰要害你,心裡沒點數嗎?”
田蜜翻了個白眼,“有,有人之前打草驚蛇,一計不成,惱羞成怒也是有的,但是,要報仇我也得有證據。而且,民不與官鬥,我也得謹慎呀。”
“嗯嗯,我相信蜜兒,不會被打倒的。”雲烈說罷,又起身,從樹洞中拿出一粒水晶丸,說,“吃下這個,萬一再受刑罰,可保你身體不會受損。”
田蜜立即吃了下去。
“我不可多逗留,先出去了。”說罷,就悄悄閃回了牢中。
身體立即恢復了力量,她站了起來,往外一看,那差役已經在做夢了。於是,默默坐回乾草上,暗暗在心中想著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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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知府,後苑廂房。
門開了,裡面正走出送飯的侍衛,任語凝看了看托盤,上面的飯菜一動未動,她秀眉一顰,“他又沒吃飯?”
侍衛點頭,“小姐,這公子倔的很,連水也沒喝。”
任語凝氣的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房門。
這房間裡面設施簡單的很,已經閒置多久沒有人住過了,裡面只有一桌一床一椅,連件裝飾物都沒有。
元階現在身上雖然沒有被繩子綁了,但是,雙腳上卻銬上了鐵鏈,防止他逃跑。他一動不動的靜靜倚坐在床上,就如陷入沉睡般。墨髮散亂的披覆著,有的瀉落地面,有的纏在臂間,營造成一種羸弱凌亂之美。如黛的雙眉微蹙,濃密的睫毛微微輕顫著,他沒有睡著,只是不想看見她。
兩天了,他不吃不喝,與她作對,如今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可是即使都這樣了,他還是美的驚人,讓她欲罷不能。甚至看他這樣蒼白羸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