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這種詫異的結果令他有種措手不及和蓄謀了好久傾盡全力的一拳打在了空地裡一般難受。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讓他不想承認,那就是在太極宮之上,看到洶湧的人潮湧以勢不可擋的勁頭湧向內府的時候,他恐懼了。
即便是被俱文珍等人聯合起來脅迫著自己向父皇逼宮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恐懼,但在面對這些一直溫順如綿羊,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子民之時,他卻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令他身子發寒。
“君者,舟也,臣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一直以為太宗此言太過言過其實,今日看來卻是朕小看了天下百姓!
平日裡任人宰割的人,一旦爆發起來,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
良久之後,他停下腳步,望向內府所在的方向,低聲輕語,聲音有些沙啞。
“白樂天!白樂天!朕以前小瞧了你!區區一些手段,居然能夠掀起軒然大波!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李純聲音中帶著思索,一雙手掌在背後不停的開合,良久之後突然笑出聲來。
“太宗皇帝開科考取士後曾經開懷感慨‘天下英雄盡入吾轂中矣!’如今白樂天也是進入到朕轂中的英才!
鬧下今日之事,無論如何他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而此時,我若出手,定會令他歸心。
一個人有聰明才智不可怕,可怕的是腹黑心狠手辣,能夠因為一介老朽,不顧自己性命的憤然出手,這種人縱然有再多的才智,也一樣能夠被自己驅使,如此想來,明日……”
相通了事情的李純心情一下子變得舒暢起來,喊過外面心驚膽顫的宦官送來一壺酒,他仰頭灌了下去,將酒罈隨意的丟在地上,來到床榻前甩掉鞋子,爬上床,很快就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