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要是不打電話過來，你是不是準備一直把我瞞在鼓裡？”顧老太太的聲音，蒼老、冰冷，帶著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媽，不是的。您年紀大了，我怕您擔心。等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回去後我會向您通報。”

顧信恆對顧老太太的服從，刻在了骨子裡。

哪怕他怒意滔天，但顧老太太的電話打來，就讓他強行壓下了所有的恨意。

老太太不容易，特別是父親死後，她一個女人拉扯他長大。

顧信恆是顧家獨苗，但卻只是他父親的獨苗。

他上面還有叔叔、伯伯，還有堂哥堂弟。

若不是顧老太太強勢的擋在前頭，他當初還不一定能繼承顧家大權。

因為這樣，顧老太太即使年紀大了，退居幕後，但依舊時不時就要提點兒子幾分。

“呵，是怕我擔心，還是有意瞞著我，你心裡清楚。信恆，媽老了，折騰不了多久了……你媳婦兒和那個養女弄出來的事，我都知道。”

“你生氣，應該的，把她們帶回M國，要關禁閉也好，要冷落她們也罷，我都不管你。但是……離婚的事，絕對不行。”

“媽——”

“你要是還當我是媽，就別忤逆我！”顧老太太啞著聲訓斥，“還有，我聽說，你找到柔柔了？”

顧信恆聽到顧老太太提到柔柔，渾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他僵在原地，右手死死扣住手機。

沈婉……她竟然把柔柔的事，告訴了媽！

顧信恆猛然回頭，狹長的黑眸裡，蘊藏著最深的恨意。

他那雙幽冷的黑眸，惡狠狠的，死死盯住，正被顧宗涵扶起來，一臉無措的沈婉。

沈婉覺得無辜，不知道顧信恆這是怎麼了。

要不是因為他要跟她離婚，她怎麼會打電話給顧老太太求救？

她這麼做，都是為了兩人的婚姻，她哪裡做錯了？！

顧信恆絕望的，從沈婉臉上收回視線。

扣住手機的右手，指節泛白。

“嗯。”他重新回頭，背對著沈婉和顧宗涵，沉沉應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聲，差一點就哽在喉間。

“信恆，你糊塗啊！”果然，下一瞬，他就聽到顧老太太不贊同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那個孩子，她……她怎麼能回到顧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是……”驚覺自己說得太多，顧老太太立刻頓住。

就算是在電話裡，她也害怕有人竊聽，不願透露過多。

“總之，那個孩子的身份，不能認。你立刻把你媳婦兒和萱兒帶回M國，趁她現在和你媳婦兒的關係不好，正是好時機。就說那孩子不懂事，不孝順母親，把你媳婦兒差點氣得病倒。從此以後，和她斷了聯絡。”

“媽，這怎麼行！這件事明明就是……”

“怎麼不行！”

顧老太太也惱了，忍不住把心裡話吼了出來。

“我當年把她送走是為了什麼？我告訴過你的，不許再去找她！可是你呢？第一次被我攔下來，抱了顧萱兒回來，我以為你想明白了，妥協了。沒想到，你居然偷偷揹著我，又找到了她……”

“媽……柔柔她畢竟是我的孩子。”

顧信恆這句話，帶著哽咽，又壓低了音量，身後的顧宗涵和沈婉，只能感覺到他悲慟的情緒，卻聽不真切。

“什麼你的孩子，她是沈姿和越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