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在書房外敲了好幾下門，沒得到任何回應，他只能輕輕的從外推門而入。

當書房門被開啟的瞬間，他朝裡探頭。

看到的是越錚坐在寬大的書桌後，微抬起下顎，清冷深邃的藍眸投向窗外，似在深思又似不是的模樣。

孟方下意識朝書房寬大通透的落地窗外看去。

深秋了，一片一片的梧桐葉旋轉落下，匯聚成金色的淺灘。

這樣的光景，少爺什麼時候也能看得那樣入神了？

孟方再次加大力氣，重重敲了敲房門，用恭敬的語氣說：“少爺，沐兒小姐來了。”

樓下客廳，喬沐兒已經到了。

原本目光深遠看向窗外的男人，聽到孟方的話，側過那雙冰藍的眸子。

結束了和陸煙的通話後，他便一直陷入深思。

就連孟方進來，竟然也不曾發現。

“嗯。”極其冷淡的應了聲，越錚起身。

只是剛邁出一步，卻停了下來。

他蹙眉，抬起幽藍的鳳眸，看向站在門邊的手下。

“孟方……你說，當年的沐兒，喜歡陸祁凜麼？”

心裡的疑問，終究是問出來了。

這個問題，何嘗不是困擾他多年。

當年的事，有年輕氣盛，有叛逆而為，有拼一口氣……也有，一種不敢探知真相的懦弱。

煙煙說，他在十歲時吻了沐兒後離開，從此遠走歐洲，是因為害怕自己會親近沐兒，會做出對不起陸祁凜的事。

是，沒錯，他當初離開的確有這樣的原因。

但又何嘗不是害怕，沐兒喜歡的，根本不是他。

小時候那個任性的姑娘，總是會用崇拜的眼神說起陸祁凜。

見到他的時候，害怕、膽小、生怕出錯，但卻透出一種小女生看到喜歡男孩的嬌羞。

而喬沐兒面對他時，從來都是撒嬌打諢，肆意而為。

比起陸祁凜，他更像是她的普通朋友。

所以，十歲那年他離開了，一走就是十年。

等他因為沐兒和陸祁凜的訂婚禮回到華國，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時。

他以為，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忘記曾經的感覺。

誰知道，不過是一次見面，便讓他再也忍不住。

忍不住靠近，忍不住覬覦，忍不住去搶奪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當東窗事發，他負氣離開時，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他放下喬沐兒。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不得不離開。

如果繼續出現在喬沐兒面前，繼續看著她，接近她——就像時隔兩年半在會所見面那時候一樣。

喬沐兒就是他的毒，只要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就能讓他忘記所有的堅持和應該隔離的距離。

他以為他可以再次把她摒除，從會所離開就決定飛回歐洲。

可原來，他根本不可以。

只是一面，便如影隨形，再也放不開。

所以，他出現在皇廷，用盡手段，不放手。

“呃……”孟方略顯緊張的聲音，拉回了越錚沉冷的思緒。

“這個，我也不清楚，因為大少爺很少在家。不過……如果說起來，當年……沐兒小姐應該是喜歡過少爺你的吧。”

孟方其實也不清楚，只是當年他私下裡接送過兩人，那時候的沐兒小姐窩在少爺懷裡，小臉粉紅露出嬌羞的表情。

那種兩小無猜的溫情，哪怕現在，孟方依舊記得。

越錚幽深的藍瞳一點點暗沉。

是麼？

就連孟方都能看出，她當初，是喜歡他的。

“那現在……”越錚下意識問，聲音冷冷的。

孟方微微一凜，不敢回答。

但想到少爺的脾氣，只能硬著頭皮說：“現在……我也不知道了。但看昨天在皇廷見面的情況，或許……沐兒小姐現在，又了更喜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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