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媚面露悲痛之色，難道真的要死了？為什麼會碰上這個該死的老頭？她知道自己跑不了，道：“一定要殺了我？”

“自作孽，不可活。”黃默生道，“如果你不去找陳小百，或許你能活。既然活膩了，那便死了的好。”

陳阿媚悲嘆一聲，知道自己再做無謂的掙扎和反抗也無濟於事，反而會承受巨大的痛苦。她閉上眼，縱身化成道影子進了黃默生的菸袋。

黃默生猛吸兩口煙，不知道是因為煙末太剛，還是因為吸食的陳阿媚太烈，連著咳嗽了不下一分鐘。自語道：“夠臭的！”他抬頭看看天上的不分明的月亮，看看那些閃閃發光的星星，起身走回龍塘寺。

……

陳小百第二天早晨五點就起床，簡單洗刷，跑到龍塘寺。

人老了，就容易睡不著覺，黃默生早就起床，坐在院子的大樹下閉著眼睛打坐。雖然功法修為已然絕世，保持一種必要的修煉狀態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

“師父，我來了。”陳小百小聲道，現在看黃默生，頗有世外高人的風範，全身上下帶有仙氣。

黃默生睜眼看著陳小百，指了指趴在旁邊的一隻通體金黃的黃鼠狼，問陳小百：“認識嗎？”

陳小百看看黃鼠狼，雖然是農村長大的，但像黃鼠狼這樣的動物還是沒怎麼見過。農村人的說法，黃鼠狼也叫黃大仙，能夠通靈，知道鬼神一道的事情，所以農村人一般見了黃鼠狼都會敬而遠之，免得這東西招來不乾淨的東西。“黃鼠狼。”

“是黃鼠狼，看看它的臉，再看看她的眼，看看是不是眼熟？”黃默生道。

陳小百看黃鼠狼的臉，看黃鼠狼的眼，根本看不出什麼門道，只能搖搖頭：“啥也看不出來。”他對黃鼠狼不怎麼感興趣，問陳阿媚的事情，“昨晚上你把陳阿媚給收了？”

黃默生點頭，回答道：“藉口說是你的小姑奶奶，讓你給看病，這畜生的道行可以。天道冥冥之中自有神罰，竟然敢不把我神罰子放在眼裡，確實該死。”

陳小百聽黃默生說這兩句頗為神秘的話，感覺好像墜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

“這個畜生就是你的所謂的小姑奶奶。”黃默生道。話說完，看陳小百的反應。

陳小百完全不信黃默生說的，也不是不信黃默生說的，只是這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很難相信。

黃默生看陳小百驚疑，跟自己想象的反應一樣，他給陳小百解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你根本想象不到。陳阿媚的確是你的小姑奶奶，也是個風流女人，就像這個畜生說的。”黃默生所謂說的畜生就是旁邊的戰戰兢兢的黃鼠狼。

黃鼠狼通靈這不是農村人杜撰出來的，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早些年間，當時的科技不發達，人沒辦法把黃鼠狼給變成瀕危物種，黃鼠狼經常出現，每次出現又會伴有各種神奇的事情，比如說某家的人死掉了，黃大仙就會趴在牆頭上，學著死人的聲音說話。

陳小百看著黃鼠狼，黃鼠狼抬著頭，仰著一個小臉看著陳小百。

“我是陳阿媚。”黃鼠狼開口說話，是陳阿媚的聲音，只不過這個聲音從黃鼠狼的嘴裡發出，顯得無比詭異。

陳小百不太相信。

“沒什麼不能相信的，我知道你的疑問，你給看病的陳阿媚是真有病，而且是那種人類才能夠得的艾滋……”黃默生道，“這些都是真的，陳阿媚，也就是你的小姑***確是得了艾滋死的，當了鬼之後，也得了艾滋，不過早就死了。”

陳小百努力讓自己相信黃默生說的，其實也不需要理由去說服自己，這年頭本來就很多事情超過預想，既然超出了預想而又真實存在，那就相信，不過是改變自己的舊有的認識而已。

“這個畜生的確是有病，也就是你說的艾滋，這個艾滋我搞不清楚是陳阿媚的，還是它自己的。很可能是陳阿媚的，它道行千年，把陳阿媚的魂魄給佔為己有，成為第二個陳阿媚，以混跡於人鬼兩界。”黃默生道。

陳小百看著黃鼠狼，這位大仙級別的人物此時此刻倒是乖巧的很，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賊溜溜的眼睛轉動著，還有幾分精氣神。

“這就是你覺著她像鬼，但又像人的原因。”黃默生藉此給陳小百好好的上一課，算是當師父的給徒弟的一份大禮包，“人和鬼之間，存在妖，黃鼠狼大仙可以歸為妖一類。以後再碰到鬼，除非那種超級變態牛逼的鬼，一般的鬼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

陳小百對這個世界有了重新的認識，感覺跟做夢似的